李锦纾远远望去,正是当年在琼华楼遇到过的那三名书生。
这三人她还有些印象,他们早已拜入白浩文的名下,如今是白浩文的学生,看他们的位置站的比较靠后,想必是新安排进来的京司小官。
在他们的哄闹下,原本就打算拥立李锦纾的那些人也都站了出来。
太常卿庞护粗略一观,居然有二十几位同僚出列,而且其中不乏三品以上高官,不可置信道:“你们,你们如此,置祖宗规矩于何处?自有天地以来,就没有哪个女子为帝的道理!”
“庞太常卿此言差矣,据孟某所知,大乾律例并没有一条,是规定女子不能登基称帝的!而且谁说没有女子坐过帝位,从前的北岳不就有过一名女帝吗?”
孟庭伟和那些卖官鬻爵的酒囊饭袋可不同,他家世显赫,书香门第,累世官宦,自小便饱读诗书,就连古今史记也颇有研究。
听他提起北岳那位女帝,庞护嗤笑道:“那算什么女帝?要不是当年北岳太后乱政,谎称皇后诞下的遗腹子是男婴,谁会推举她做皇帝?再说,她在位不过才短短数月,而且身份被戳穿以后,不就当即被废了吗?”
“你看,你自己也承认了,既然曾经有过,方才又为何说没有呢?不过就是个性别,有那么重要吗?你刚才不是还说,要推举一个贤能之人继位吗?依孟某看来,这天底下就没有人比公主殿下更贤明的了!至于能力么,殿下这几年文治武功,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孟庭伟的话,当即便将庞护给堵了回去。
可他实在是不甘心,身为太常卿,他的职责就是掌宗庙礼仪,憋着一口气斥道:“我看你真是得了失心疯了,满口胡吣!”
“诶,孟某可没有疯,孟某说的句句有史可考,有录可查!”
对于庞护苍白的斥责,孟庭伟揣起双手,丝毫不恼。
要说起口才,庞护那等迂腐之人,自然是说不过孟庭伟的,但是房言中就不一样了。
只见他走上前来,高声道:“既然孟中书能支持公主继位,想必也是不在意男女之别的,那不若将你家主之位,也传给女儿好了!自古以来,就是男主外,女主内,你见过谁家把家主之位传给女儿的?再说,安宁公主已经于三月前嫁给冥帝,他国皇后,岂能为我国君?”
“是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安宁公主已是冥国皇后,莫说她是名女子,就算她是男子,他国之人,岂能为我国君?”
有房言中挺身而出,太常卿庞护就像是有了主心骨,跟着房言中的话说。
一时间,支持李锦纾为帝的一派,和支持庞护与房言中的言论,认为另则贤能之人为帝的一派吵作了一团。
与那些声嘶力竭的大臣们不同,身为舆论的中心,坐在龙椅上的李锦纾倒是悠闲。
而站在文臣首位的白浩文看她甚至都有闲心玩起了前些日北冥翎刚送她的一只手钏,顿时放下了心来,也闲闲立在一旁,不去参与他们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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