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与花满楼则是徐徐而行,散步一阵,再到花园里下下棋、聊聊天。花老伯自觉留下照看这两位只能居家休养身体的人士。而陆炤则带着一大帮子亲友溜溜达达,有说有笑,招摇过市,一道去了江湖茶馆。等到了茶馆大门前,陆炤大吃一惊。眼前这着实面貌一新的江湖茶馆,真的是不久前那个新开张没多长时间的小店吗?单从这外头看去,第一眼就能瞧见整个茶馆扩大的许多。新糊的墙面干净整洁,新开的几扇窗子与崭新的红漆大门都敞开着,里面宽阔的大堂与稠密的众茶客清晰可见。新打造的匾额上刻着四个鎏金大字——江湖茶馆。二楼挂出来的红底黑字条幅上写的是——说书。还挂了一匹染色古怪的麻布,悬在空中随风的鼓入而形似一件斗篷。陆炤愣愣地盯着那块眼熟的麻布。这就是古人打出招牌的先进广告思维吗?“怎么了?”陆小凤上前两步,正好也随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到了那块眼熟的麻布,不由失笑,“怎么好像把你挂在上头当招牌了一样。”陆炤哽住。他那件亲手染就、亲手缝合制作出来的大斗篷其实已经离他而去了。是无花亲手拆散的他们俩。无花嫌弃这玩意让大礼掉价。此后他再也未能见过大斗篷一面。后来他同司空摘星一道逃离石观音老巢的那座石林时,从她房间地上捡起那块用来遮盖大金笼子的嫣红绸缎披在了身上。格外喜庆。再后面,他与司空摘星循着绿洲车辙印迹方向找到商队后,用那块颜色鲜亮的上好绸缎与商队换来用来盖货物的备用粗麻布。所以现在,他身上这件做工比先前那件好一点点的灰白色粗麻布新斗篷,实际上与那件颜色古怪的偏灰黑色老斗篷已是天差地别了。不知道换新马甲后,老粉们还认不认得出。陆炤胡思乱想着与众人进了茶馆大门。上来笑脸相迎的新面孔客客气气道:“几位光临,感激不尽。只是现下大堂中已无足够的空位,仅有楼上几间雅室尚且空着。”楼上还有雅间了?陆炤新奇而惊叹地往二楼看,果然见二楼有一圈的独立小房间,各雅间都有一两个朝向说书台子的窗子,只是有的窗开启着,依稀可见影影绰绰的身形端坐房中,有的窗虚掩上,倒是看不到里面。姬冰雁作为这伙人当中最富的那个,再是有着“铁公鸡”一称,面对于好友楚留香有救命之恩的陆炤也会变得阔绰大方起来:“那就,两间雅室。”几位跟来的姑娘们一间,剩下的几个男人一间,正刚好。“好嘞!客官请,这边上楼。”陆炤也跟着他们一道先去雅室瞧了眼。他对这新装修的独立包间里面的陈设还是有些好奇的。但当他跟着上到二楼走廊里,还没来得及进屋看看呢,就被眼尖的二子叫住了。“先生?先生!您这就来了,可太好了。我方才一回来,就与掌柜、舒先生他们说过了,等会儿您一上台就可以开讲!”说着,二子还挽起陆炤的胳膊把他往楼下带,“说起来,您这身新换的斗篷可真不错。”与先前那件对比来看吗?那确实这件的颜色染得均匀多了。陆炤就被半拉半带地下了楼,上了大堂背靠一面墙居中搭建的说书台子。二子刚想下台去,陆炤就一把拉住他,指了指台子前面:“老规矩,大屏风。”又指了指抱着琵琶跟来的岚烟,“为岚烟姑娘也安排一张座椅吧。”二子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地看向默默跟在身后的蒙眼姑娘。陆炤就简单解释道:“她来帮忙,为我的说书伴个奏。”二子没懂,但对斗篷生先生盲目信任的他选择老实听从,整大屏风与座椅去了。一应准备就绪,除了他没能提前准备好枸杞果子饮。陆炤落座后,扶尺一响。满座寂然。坐在侧后方的岚烟以手拨弦,声如裂帛。配合得非常妥当。陆炤啜饮一口茶水润润嗓子,便开讲了:“诸位,在下今日又是来讲一个新故事的。只是这回的故事,乃是虚构,于而今江湖之中并无任何影射。”底下窃窃私语起来。“这谁?新来的说书先生?怎么也学斗篷生穿个白斗篷?”“什么学斗篷生,这嗓音就是斗篷生本人!老子前头就听过他说书,还能认错不成?”“真的假的,怎么这回说起虚构故事了?前几回不都是讲的什么‘混合’的秘闻么?”“嗨哟,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这斗篷生啊,定是两次被抓,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