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一人突然起身,竟是甚少出言的诸葛神侯。他此番站出来,是要为六扇门捞一个剑术高超的独孤一鹤回来。天子自然应允了。最后的青衣楼和红鞋子……诸葛神侯执礼道:“江湖上是有那么一个神秘的势力,此前只查到女子组成的红鞋子、出家人组成的白袜子,照此可推测,这个神秘势力必然还有更为上层的组织,或许是黑带子一类相似的称呼。”天子漠然点头:“此事就交与六扇门了,还请诸葛大人多上心。”傅尚书眼看天子有些心不在焉,连忙把最后一件要事说出来:“圣上,关于今秋科举一事的筹备……”天子抬抬眼皮,道:“今科就让受灾的江浙行省连着毗邻两省歇息一年吧。以示朝廷体恤,各自安置好家中,再来科考便是。”丢下一个惊天动地的震撼发言,不等某些东南出身的朝臣绿着脸出声反对,天子便拍板,小朝会散朝。东海。楚楚可怜的王姑娘娇娇怯怯地一番言语,明明说的都是些阴阳怪气的话语,面上却是一副被人欺负了的虚伪作态,气得对面那姑娘简直都快哭出来。那姑娘最后再看边上漠然无言的风雅文士一眼,咬着贝齿,再也忍不住委屈羞耻,一跺脚,转身离去。可恶,人模狗样,居然喜欢穿女装的男人,什么恶心的癖好,臭男人!“啧,人家小姑娘跑走,你怎么也不追上去哄哄的?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王怜花故意不用能够以假乱真的拟声,却要捏着喉咙用一种矫揉造作的嗓音说话,直把黄药师听得汗毛倒竖。王怜花故意身着似真似假的女装,骗走了又一个对黄药师芳心乱许的姑娘,以搞乱黄药师喜好女装男子的恶名威胁黄药师的仕途。可黄药师却黑着脸还是不肯放他走:“天子有命,像千面公子这样的祸害,要么远走中原之外,要么归顺朝廷,别想继续搞事。王公子还是老实点吧,回去就把你交接到神侯府。”王怜花跳脚,反驳自己明明什么都来不及做,每次都没能玩到期望的,姓黄的不能张口就来随意污人清白。黄药师不再听他瞎叨叨,把人看牢的同时,筹备好所需物资,打算启程去往蝙蝠岛,为天子占据这块“无主之地”,并以此岛屿作为基点,梳理整饬东海各方势力。天子曾言,蝙蝠岛不再是暗无天日的蝙蝠岛了,从今往后需要一个崭新的名字,而这座岛屿的新名字就由他黄药师来取。王怜花看着不断往大船上搬运的一棵棵桃树,挑眉:“你要这么多树做什么?开果园吃桃子?莫非——你属猴子的?”黄药师哼了声:“阵法。”王怜花眼睛一亮:“奇门遁甲。我也要玩!”京城,这座数朝的首都,千年之古城,而今依旧繁荣。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三教九流,王公贵族,上至公卿,下至平庶,而今都在传一个消息。听说了吗?那个传说中上能预知天灾、下可遍晓隐秘的斗篷生,他就要上京来了!真的假的?!!洛阳图2·国子监生走过护城河,夕阳的暖晕挥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流金溢彩。城门正上方巨大的匾额上刻着“青雀门”的大字,书法大气磅礴,一看就出自名家手笔。外城墙看上去气势恢宏,城墙高大,砖壁夯实,灰色的巨壁被斜阳的辉光染上些许温度。洛阳,这座数朝的京城,千载古都,宛如历经世事的稳重老者,历史的尘埃层层叠覆,为其添上隆重的冠服,彰显其非同一般的地位。入城的队伍有两队,一队是庶民商旅外族人在排队,一队是有官职、爵位在身的高门大户在排队。两支队伍泾渭分明。陆炤四人的这辆马车自然是排在平民这队里的,毕竟他们四个都不是官吏或贵族。京城是万众所聚集的中心,自然每日进出往来极其繁多。入城的队伍眼见是边城的数倍长度。好在队伍的行进速度非常快。陆炤再次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眼,拉车的两匹温顺的马自己随着前队的脚步,往前行进些许,停在前面那队骆驼后头。落在最后的一头骆驼正侧着脑袋,骆驼嘴不知道在嚼什么,一直不停歇地动。陆炤每次掀开车帘,都看到它在嚼嚼嚼。“快到我们了。”四人下马车,通过内外两道城门,动作利索、业务娴熟的城门吏、城门役已经将他们查验清楚了。对照陆炤的样貌与天子所赐公验路引时,见多识广的城门吏眼中还是闪过些许惊异。但老道沉稳的城门吏们是绝不肯在外族人面前给国朝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