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尕狐:“从哪来,到哪去,要饭的没有安身地;今天来到贵宝地,不为吃喝为出气!”
韩学德:“你他妈的跟谁有气?给谁出气?”
尕尕狐:“天下事,天下人管,要饭的就为一只碗;天下穷得光了腚,小要饭的也没命。哪个王八不是人,勾搭胡子抢四邻;三更半夜抬枪响,四方八面胡子抢;抢了钱财抢牛羊,抢了牛羊抢口粮。更有一股胡子狂,专抢破烂和文章,破烂文章最没用,胡子装走一大箱,一大箱,没屌用,转来转去回了乡。四邻百姓不明理,地头蛇却沾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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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学德青筋暴流:“你他妈说,谁是地头蛇!”
尕尕狐:“地头蛇,真缺德,坑蒙拐骗耍花活;地头蛇,两面光,外搭胡子内拉帮;地头蛇,路子广,交好县长和乡长;地头蛇,心思野,狗扯羊皮干他姐;地头蛇,不用数,一门养了四只虎……”
围观的人一阵哄笑。
韩学德怒不可遏:“我他妈掐死你!”
尕尕狐一转身一溜烟儿逃走了。
冬月初十,韩家大院娶媳妇儿!
于显龙暗自感谢苍天,真是天助我也!韩家大院办喜事,龙湾镇大半个镇子都得喝醉。尤其是那些护院炮手,只要他们稍一放松,韩家大院将万劫不复!
于显龙问:“韩家的媳妇是哪里的?”
尕尕狐:“也他妈怪了。听说是龙湾镇于家大院的闺女,是姑表结亲。可是听说那姑娘不愿意,媒婆来来回回跑了四五趟。于家大院嫁闺女,可一点动静都没有。”
于显龙咬着牙:“于家的闺女岂能嫁给韩家那帮王八蛋!”
尕尕狐:“你知道他们……”
于显龙:“知道个屁!趁他们都喝醉了,咱们悄悄摸进去……”
郎占山:“兄弟,别忘了绿林道的规矩,七不抢八不夺。人家结婚办喜事。”
于显龙:“哼哼,规矩是人定的。你见过十几个人砸硬框子,端响窑的么?不这么干,狂龙就得威名扫地!将来的事儿不好办……。”
关东人家娶媳妇,天亮之后,日出之前,迎亲车队就出发奔女家。日出时新娘子就得上轿被男家抬走。早晨吉时拜堂,一套繁琐的仪式之后,婚宴开始,直到黄昏之后,贺客散去,一家人吃团圆饭,新人喝交杯酒,才能入洞房。
寒冬天短,韩家大院的贺客又多,直到定更以后,醉醺醺的人们才一拨又一拨离开韩家大院。厨子又做了一桌好菜送进中院正房,那是必备的新婚团圆饭。
邱寡妇虽然是媒人,但她毕竟是外姓人,又是寡妇,不能参加这顿聚餐。
她把哭哭啼啼的于显琪送到饭桌前,安慰了一会儿就退出正房,来到前院钻进管家韩蹦子的房子。两个人暧昧地说笑几句,又弄来几样菜两壶酒,坐在火炕上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一壶酒下去,窗外的狗隐隐约约闷哼一声。
韩蹦子扭身看了看,邱寡妇伸手把他拉回来:“母狗要起秧子,看它干啥?看人家结婚,熬不住了吧?”
“嘿嘿,这不还有你呢吗?”
两个人将酒桌挪到炕尾,宽衣解带,吹灭油灯,拉过被子……
外屋里悄悄窜出两条黑影,摸进室内将一对狗男女摁在炕上,塞住了嘴巴。一条黑影将韩蹦子吊到房子脊檩上,另一个人将邱寡妇连同被褥一同卷了起来捆得结结实实,扛了出去。
韩学德、母老虎两口子在饭桌前苦口婆心劝了两个时辰,于显琪终于不哭了。人却昏了过去。
韩学德向老婆儿子一使眼色退了出去。
韩二虎和母亲母老虎抬起于显琪就往西屋新房里去。砰!一声枪响,韩二虎应声倒在地上,母老虎惊叫一声,扔掉于显琪。于显琪也被摔醒了。
枪声惊动了于家大院,院子西北角炮台山,一声喊叫。啪——!郎占山一枪将值夜的炮手打了下来。前院东厢房醉酒大睡的炮手,终于被惊醒刚冲出房间就被老蘑菇带着四个小崽子,一阵排子枪送上了奈何桥。
韩家大院枪声一响,火光随之烧了起来。
于显龙一棍子将母老虎打晕,背起于显琪冲出正房。
胡子一旦得手,一个个都变成了红了眼睛的饿狼。先抢枪,后抢钱;抢了马匹,抢皮棉……
于显龙将于显琪、邱寡妇交给牤子看押,自己带着尕尕狐和郎占山前院后院寻找韩学德。
韩学德越老越精,经历了两次八面来风,他早已变成惊了枪的狐狸!听见第一声枪响,就带着丫鬟杨桃从角门跑了。
于显龙这次砸窑根本没动硬的,是一次巧妙的偷袭!端开韩家大院,只有一个字——抢。抢了东西就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