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拿:“不是将来,现在我把医馆兑出去,就是要改行干别的。”
赖清德:“干别的?你能干啥?”
孙大拿:“千般药万般药,不如灯前一般药;金值钱银值钱,不如一枪烟值钱。”
“你要卖大烟?”
“天机不可泄露!一旦让姓于的知道,咱这买卖可就干不成啦。”
赖清德:“这个于显龙,现在简直就是龙湾镇一霸。连那个做豆腐的儿子都得让着他。”
孙大拿:“哼哼,他跟豆腐张可没法比。豆腐张沾个官字儿,他可沾个匪字!”
赖清德:“要不沾匪字儿,他能混到今天?”
孙大拿站起身:“要我看他不但通匪,还通日通饿,里通外国!”
那个年月通日通匪都还好说,要说通俄,跟老毛子穿一条裤子,那必是死罪!
于显龙坐在灯前,抱着一本医书,殷殷苦读。朱氏借着灯光做针线。将近三更,朱氏累了,她放下针线催儿子睡觉。
于显龙:“你先回房睡吧。我还要等个客人。”
于朱氏:“深更半夜,你还等什么客人?”
“尕尕狐!”
“他那个野性子还能有准儿?”
于显龙:“呵呵,我已经给他传过信儿去了。他敢不来,我打不出他骚狐狸尿来!”
嘣嘣嘣,有人敲窗户。
于显龙:“呵呵,飞贼就是飞贼,什么镇墙镇门,院墙院门对他都没用。贼狐狸,赶紧滚进来!”
朱氏回后院,于显龙刚打开房门,尕尕狐一闪身挤了进来。
“你在家里,害得我跑了一百多里。烫酒上菜,老子饿啦!”
于显龙:“对不起,家里……”
尕尕狐一听就急了:“呸!你让老子跑了这么远,连顿饭菜都不预备!信不信我一把火——”
于显龙:“你瞎叫唤什么!半拉子,把酒菜拿过来。”
半拉子从马号里端出一只烤鹅,两瓶白酒。尕尕狐立刻满脸堆欢。
于显龙:“我交代的事儿,看明白没有啊?”
尕尕狐:“你还说呢。这个毛子娘们儿属扎蓬棵的到处滚!我一路追踪,从宽城子一直追到白音达赉草原,老毛子和老蒙正在白音达赉建城呢。听说里面还有王宫!”
于显龙:“他妈的,腚眼子国要变成牛屁股国啦。到底建成没有啊?”
尕尕狐:“我哪知道?这个马柯洛娃在那里待了不到十天,就过嫩江去齐齐哈尔,然后就是哈尔滨、宽城子!她可有马有车,哥们儿我可是两条腿。”
于显龙:“她走的都是大城市,都去找什么人?”
尕尕狐:“什么人?都是银行,外国银行!”
于显龙沉思着:“他妈的,这个彼得罗芙娜真是个最大的富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