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这群山中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哗啦啦的雨幕声,以及一些人压在心底的叹息。
又是过了不知道多久,查西凤背着个木头蜂箱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他的养子查明在前者走出山洞之前,便提前打开了一把黑伞。
卫燃朝着眼眶通红的查西凤问道。
查西凤点点头,扭头看着自己背上那个老旧的蜂箱说道,
卫燃看了眼查西凤背上那口老旧的、还残存着绿色油漆和字样的蜂箱,它完全就是用三个手榴弹箱摞起来,再用木板和钉子加固拼接而成的,可即便如此,即便不算多么漂亮,却也足够坚固。
目送着查西凤背着他的父亲上车,又目送着海东青等人也跟着上车,卫燃这才和杨哥最后走进去关上了车门。
当车子完成调头,逐渐提速跑起来的时候,海东青突兀的提议道。
李大寨最先表示了赞同。
海东青说着,竟然从怀里摸出了一瓶满是灰尘的西凤酒,用袖子胡乱擦了擦之后直接拧开了盖子。
车厢里,刚刚灌了一口西凤酒的海东青一边将酒瓶子递给李大寨,一边跟着唱了起来。
随着那瓶西凤酒在众人的手里传递,李大寨跟上了调子,李大寨的儿子李尚武,海东青的女儿格日勒,还有陆尧的儿子陆鸣,乃至查班长的哥哥,甚至包括杨哥都跟着一起唱起了同一首老歌。
这不大的车厢里,唱歌的人越来越多,那歌声也越来越有力量,只是那三位最先带头合唱的老兵,却早已泣不成声,将头各自埋入了臂弯里,就仿佛那歌声里,藏着他们红色的青春。
海东青的身旁,他的女儿格日勒站了起来,指挥着众人继续更加大声的唱着,唱着那首给三位老兵鼓劲加油的老歌。
这一路上,这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那瓶从刀班长的墓前拿回来的西凤酒,也在包括卫燃在内的每个人的手里传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里面再也没有一滴酒,却仿佛装满了眼泪一般苦涩。
终于,这辆满载着歌声和回忆的中巴车开到了柑竹村停了下来,早有准备的查西凤,还给所有人都发了一件老式的挂胶雨衣,以及一双至关重要的铁脚马。
等所有人穿戴整齐,查西凤也再次背上了装有刀班长遗骨的箱子,并且再一次的走在了最前面。
短短不过两天的时间,这村子的后山已经开辟出了一条足有三米宽曲折上山的山路。
这些山路的两侧,甚至都临时砸上了栓有铁链的木桩充当爬山的扶手。
不仅如此,那些东风排雷学校的年轻学员们,甚至还在后山另一头的山谷上,修建了一座悬于行洪的山谷之上的吊桥。
这吊桥虽然不宽,但足够结实,足够所有人过去,足够查西凤背着他的父亲,背着刀班长去看一眼他毕生都在寻找的战友。
依旧是走在最
后,卫燃看着那些仍在唱歌的老兵们,看着那些已经学会了这首歌的家属们,内心却愈发的酸楚。
我的记忆里有你们,但你们的记忆里却没有我。。。
卫燃暗暗的叹了口气,同时也不由的稍稍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