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燃拿著相机下来,房东夫妇立刻招呼著同样换了衣服的儿女过来站在他们的面前,又仔细的帮著他们整理了一番衣领和衣服的下摆。
因为语言不通,不想耽搁时间的卫燃也就没有和对方閒聊,等他们一家摆好了姿势之后,用镜头套住了他们一家四口和背后那辆被夫妻俩挡住乾瘪轮胎的车子,以及那栋二层的小楼,轻轻按下了快门。
借著拉玛的翻译,卫燃放心的将已经调整好的相机交给了男房东,隨后和缝纫机夫妇,以及雪绒花和拉玛他们三个站在一起,也以那辆汽车和那栋二层小楼,以及更远处被朝阳染成金色的科威特大使馆为背景拍了一张合影。
没有继续耽搁时间,卫燃接过相机掛在脖子上,和雪绒花等人一起动作麻利的包上了头巾,告别了房东一家和拉玛三人,赶在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之前快步跑向了远处那条狭窄的小巷子,排著队穿过之后跑进了医院的侧门,又熟门熟路的翻过楼道尽头的窗子。
"我们去隔壁房间"
缝纫机话音未落,已经拉著摇篮走向了另一间宿舍。
"看来他们需要独处一会儿"卫燃说著,也已经推开房门将雪绒花让了进去。
"接下来会遇到危险是吗?"雪绒花在卫燃关上房门的同时问道。
"只是提前做好准备。"
卫燃轻声安抚道,接著轻轻将这姑娘揽入怀里,贴著他的耳朵说道,"无论发生什么,紧跟著我,如果如果和我分开了,可以往负一层跑,也可以往那栋房子隔壁巷子里跑,那里有个井盖,掀开就可以躲进去。这一切的前提是没有人发现你,没有人跟著你。"
"我知道了"踮著脚的雪绒花下意识的抱紧了卫燃,"我记住了。"
"休息一会儿吧"
卫燃看了眼手錶上的时间,"应该还不会这么早就有。"
"嘭嘭嘭!"
他这边话都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原本被卫燃抱在怀里的雪绒花也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扭头看向了不足一米外的房门。
"缝纫机先生,摇篮
太太,或者兽医先生和雪绒花小姐,你们睡醒了吗?"
房门外,那个名叫索菲亚的巴勒斯坦女护士急促喊道,"有很多伤员需要进行手术。"
"怎么回事?"
卫燃和隔壁的缝纫机几乎同时拉开房门,並且同时问了出来。
"就在刚刚,有很多人从外面逃进了难民营。"
索菲亚护士一边带著他们四个跑进楼梯间一边说道,"很多人都受伤了,有枪伤也有砍伤,据说现在难民营外面的局势非常混乱,那些长枪党像是疯了一样。"
"索菲亚,等下我们会在同一个手术室里工作吧?"卫燃第一次开口问道,"这样遇到特殊情况,我们还可以相互帮忙。"
"当然可以"
索菲亚想都不想的答道,带著他们跑到手术层,钻进了其中一间手术室。
这间手术室里用来照明的同样是嗤嗤作响却格外明亮的煤油汽灯。
都没等他们做好准备,两个身上密布著十几道利器砍伤的伤员便被推了进来。
"他们需要输血"
雪绒花大声提醒道,"达索菲亚!快点给他们验血,寻找供血者!"
"好!"正忙著抬伤员的索菲亚连忙应了一声。
9月15號这天,隨著第一针麻醉推进伤员的身体,眾人也在毫无准备中便开始了像是没完没了般的血腥缝补。
与此同时,原本正在难民营里走亲访友忙著拍照的热气球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从卫燃那里借来的相机里,也忠实的记录了这天清晨动盪的局势,以及这动盪的局势里,浓郁的几乎肉眼可见的恐慌和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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