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凑巧的,薰笼中的烧的正是她以前最喜爱的梨信香,闻的她十分舒适,歪在摇椅上,不多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
她合上眼睛,周围的人动作都轻了起来,虽然室内十分温暖,丝萝还是怕她着凉,拿了毯子来,正要为她盖上,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拦住了。
她一惊,抬头果然见晋皇傅初鸿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正一手扯着毯子,低着头看着姜妱。
姜妱此时已经有一多半的精神陷入了睡眠,刚刚热水熏蒸过的脸庞返着红晕,肌肤晶莹剔透,唇色红润,长长的睫毛被烛光照的垂下了扇子一样的阴影,鼻子随着呼吸微动,神态恬淡安静,漂亮的不像真人,倒像是旖旎仙境中的神女。
丝萝松了手,傅初鸿便亲手为姜妱盖在身上。
但是他实在不会伺候人,手底下没轻没重,毯子刚搭在姜妱身上就把她弄醒了。
姜妱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便看见傅初鸿的脸。
她倒也没有太过惊慌,只是在心里低叹了一声,便要直起身子行礼。
看到她这副模样,这副情态,若是还舍得劳动她行礼,那傅初鸿要么是铁石心肠,要么就不是男人。
他忙把她按回去:“歇着吧,累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歇歇,是朕不好,把你吵醒了。”
姜妱也没有硬要做出守礼的姿态,从善如流的顺势倚了回去:“陛下怎么来了?”
傅初鸿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是多么温和柔软:“你头一天回宫,朕自然来要陪你。”
姜妱维持着冷静,她笑了笑:“方才陛下还说体谅妾身辛苦呢。”
“自有宫人伺候朕,又不劳动你。”他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她湿润的头发,只觉得触感就像看到的,真的像丝绸一样。
所以说这都还是靠天生丽质才行,有些宫妃在保养身体上的功夫远比皇后要多
得多,但是效果却也不见得比她糊弄一番来的好。
姜妱也是佩服他,应付完了淑妃,估计还要与贤妃诉一番衷肠,之后为了维持皇后的颜面,又要马不停蹄的赶来应付她,真是忙都要忙死了。
多亏了晋国门阀林立,政事也不需要皇帝事事插手,不然他哪来的空闲雨露均沾。
只是他虽有精力来坤仪宫应卯,但姜妱却实在提不起精力来了。
她做了几个月的心理建设,其实已经有了要与他同床共枕的准备,再说她还有下红,也发生不了什么实质上的东西,只是今天她累的眼皮都抬不起来,精神实在不济,就怕一时没注意漏了什么马脚。
姜妱掩着嘴打了个呵欠,声音中透出了困倦,愈发轻柔慵懒:“今天淑妃冒着风险出城迎接您,想来是思君心切……妾之前心急则乱,误会了她,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您便辛苦一晚,替妾身去陪个不是吧……()?()”
傅初鸿愣了一下:“你是皇后,便是曾有误会,也万万没有去向她道歉的道理。?()??&?&??()?()”
看,这个皇帝的想法多么正常,后宫便有偏爱也不过分,这种按规矩办事,事事不出格的样子也实在让人觉得安心。
“不看僧面看佛面,到底还有皇子呢。()?()”
提到爱子,傅初鸿显然有些满意:“这倒是个理,你多与阿松亲近,也是两全其美的事……只是淑妃那边也不比急于一时。()?()”
这前半段话一出,姜妱心中一停,本能从琢磨出了点什么,但是她她近来身子不适,卧病了许久,只是来不及去探望她,今天她拖着病体去接您,也实在不容易。”
傅初鸿的神色当即便有些变化,不太自然道:“你刚回宫,朕去瞧她算什么道理,平白叫人家议论。”
他还惧怕人言,有畏惧就自然会被约束。
“妾好容易做一回贤妻……陛下怎么不成全呢?”
傅初鸿见她眼皮半垂了下去,一副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样子,心中既不太满意她往外赶人,另一边却又确实想再去看看贤妃,犹豫了一下,便见姜妱歪了歪头,双目闭上,竟是当着他的面已经睡着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想了想,弯腰直接将姜妱拦腰抱了起来,只觉得臂弯中像是躺了一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