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刺杀你的人,是许三公子所派,而非他人?”
马六虽不爽许家,但做人要是非分明,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人家身上扣。
李振师答道:
“六爷你也知道我缝尸的,修成入道境后,觉醒了许多手艺,可以御使人皮气球,飘在空中跟踪他人,而且那刺客身上沾了假尸的血,我也可以沟通假尸,感应那刺客的位置,确定他最终回到了丞相府。”
“还可以这样?”
马六顿觉惊奇。
天下之大,果然能人异士无数,此子已经有了几分千里锁魂的意思,与自己的超级嗅觉近似。
“不瞒六爷。”
李振师继续说:
“除了许家,还有些不讲理的达官贵人,也想杀我灭口,比如那梁家子弟,非议皇帝,被砍头后,替身拉到缝尸铺子里,我才准备缝合断头,尸体颈脖便爆出一阵毒烟,若非我用机关手臂缝尸,站在十米开外,早已一命呜呼。”
“你还真是够命大。”
马六赞一声,重新打量起此子。
李振师低叹道:
“命再大,也挡不住权贵们一个劲的暗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还请六爷给个出路。”
马六摇头:
“既然这口缝尸饭不好吃,你假死脱身,隐姓埋名,换个安稳行当便是,何必去扒皮司送死?你当宰妖有那么容易?”
李振师抬头,眼巴巴说:
“六爷你不也活了二十多年,宰妖应该没那么难吧?”
“……”
马六额头挂满黑线。
你跟我比?
爷堂堂穿越者,又有吊炸天的新手大礼包,还是顶级的天煞孤星,奇遇不断,随便拔根毛都比你粗,你也敢跟我比?
不过,话说回来,李振师这也是正常人的心态。
大家都是人,你马六能行,我怎么就不行?
我又不比你马六少个脑袋,只是缺少去扒皮司的机会而已。
“六爷,我跟您说实话,若我没有修成入道境,也没有接触那些离奇的事情,可能我会像你所说,改头换面,再找个轻松的营生,平平安安过完这一辈子。”
李振师感叹道:
“但这人呐,一旦给他打开一扇宽阔的大门,见识到远超自己生活层面的东西,他的心便再难安静下来。“
“就比如一个小丫鬟,突然与世家嫡子相恋,体会到豪门生活,再让她去做丫鬟,那比杀了她还难受,而她日后也会以我前任是豪门引以为傲,觉得被金钥匙捅过,自己就成了金锁。”
“如今我踏上修仙之路,你让我一辈子不得寸进,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我进了棺材也得死不瞑目。”
李振师又磕一头说:
“与其如此,倒不如去扒皮司闯闯,听说那里只要活得够久,修为境界就会突飞猛进,至强者可以移山填海,粉碎大地,死在求道的路上,我人生无憾,还请六爷成全!”
一般人跑到辑妖衙门,说要进扒皮司,雷鹏理都不理。
雷校尉只相信自己挑选的扒手,主动送上门的,谁知道来历干净不干净?
即便他创办了杀猪场,吸纳流民,培养扒手,也会十分谨慎,都要经过他的重重考验才能进扒皮司。
“罢了,既然你想寻死,那便给你个作死的机会。”
马六当即回屋,修书一封,递给跪在院子里的李振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