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陆伸手去抱人,被抱的人便乖乖地给他抱,不吵不闹,眼神呆滞。顾北陆知道,这是还没清醒过来。
一小时前他的家庭医生刚来看过,说俞夕是被下了药。
这种迷药能持续12小时,期间服药的人能正常对话,而且会服从指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所以俞夕才会听了话,来顶楼给他送他并不需要浴袍。
而就在俞夕敲门不久之后,程亮告诉他,酒店的监控系统录像系统被侵入,有人试图调取顶楼走廊的录像。
这是很严重的漏洞,程亮连夜让团队加班修bug。他同时提醒顾北陆,调取的录像正好是他的套房门口。
顾北陆思忖了片刻,冷静地说:“嗯,明天我会收到勒索电话。”
程亮说:“这么平静?看来没什么麻烦啊,白担心你了,挂了,加班去了。”
此时此刻,俞夕半梦半醒地摸着自己的额角,说撞疼了。
他看着顾北陆,委屈得眼睛红红的。
顾北陆被这眼神看得浑身发热,顶着后牙槽说:“你别这么看我。”
药效还没过,俞夕就真的不看了,抽了抽鼻子,低下了头。
顾北陆心疼地叹了一口气,又想起刚才他不寻常的举动,试探问道:“你什么不想睡床上?想睡地上?”
哪有人放着几l百万的床垫不睡,非要去睡硬地板的。
俞夕没抬头,抓了抓膝盖,像是在自言自语:“钱大财家的床也很软,但我不要再住他们家了。”
顾北陆心下一沉,似乎猜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告诉我,钱大财和他老婆,对你很不好吗?”
俞夕点了点头,还是没抬头:“他们打我,骂我,所以我不是他们的孩子了。”
他穿着白浴袍,整个人边蜷成小小一团,像一团棉花糖似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是将近一米八的个头。
“你本来就不是钱家人。”顾北陆鼻音很重,“那你后来,搬出去就没睡过软床?”
棉花糖摇头:“我租的房子没有床,但是地上睡得舒服。”
他穿进故事里的那一天,当晚就被喝醉的钱大财从床上拎起来,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顿。当时他反抗根本没有用,因为发育得晚,高一了还跟初中生一样,打不过牛高马大的胖子。
离开那个可怕的家,搬到廉价的出租屋里,虽然没钱买床,至少是踏实的,自由的。
“你以后不会怕了。”顾北陆鼻音渐浓,一把小团子揽过来,抱在怀里。
怀里的人又香又软,他突然有点后怕。如果今天俞夕是敲了别人的门,后果会怎么样,他简直不敢去想。
俞夕受的苦,他会让钱家加倍偿还。
他拿起手机,在家庭的三人群里发了条信息。
【小顾:我明天回家拿户口本】
【老顾:你又要买房?】
【小顾:我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