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府内,丧仪之事正由二爷萧文浩全权操持。
他面容悲戚,泪水几乎未曾干涸,每当有亲眷到访,他总是踉跄着步伐,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由于需得先向老夫人远在乡下的娘家报丧,故而这丧礼的正式进行,便需静待那些远方亲人的到来。
在此之前,老夫人的遗体被安放在灵堂之中,棺椁未封,这是遵循了既定的礼俗。
停灵的时间,依据路途远近而定,近的或许三两日便可解决,远的则可能拖至月余。
冬日里尚能勉强维持,但若逢夏日,则难免腐臭之气四溢,然而,规矩如此,众人也只得无奈接受。
所幸的是,老夫人的娘家并不遥远,仅一两日路程,便能抵达。
而另一边,萧御史因身患重病,无法亲自披麻戴孝,按大庆丧仪的传统,子女若遇父母之丧且自身病危,可先不守孝,但需在病榻前悬挂白花,待大殓之日再行孝服之礼。
然而,萧御史却坚决拒绝,他既不愿披麻戴孝,亦不参与跪拜送葬,仿佛将所有的哀思都深藏于心。
由于他病重卧床,无人能近身,即便孝服被送入屋内,他也命离堆将其焚烧,此事无人知晓。
二爷萧文浩私下里与亲戚议论,言及陈御史在老夫人病逝后的种种异常,似乎是在暗示其不孝。
但亲戚们听后,却多认为萧御史是因丧母之痛而病倒,一时之间,也无人敢多加非议。
守丧期间,亲族皆需前来致哀,然而,作为孙女的云汐却迟迟未至,这不禁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虽然她已出嫁,但如此重要的场合缺席,仍显得不合常理。有人猜测她或许会在大殓之时现身,但直至老夫人娘家的亲戚抵达,灵堂布置完毕,大殓仪式即将开始,云汐的身影仍未出现。
随着朝中官员的陆续到来,丧礼的气氛愈发凝重。
侯府的老爷子携莫氏一同前来,他们面色凝重,尤其是老爷子,因为奕寒夫妇的缺席而显得更为恼怒。
奕寒不仅未能让云汐前来,连自己也未现身,甚至带着妻子去了南府居住,连家都不回。
眼见丧礼人手不足,老爷子便找到了二爷萧文浩,表示愿意提供帮助。
萧文浩含泪致谢,言及丧事已大致安排妥当,唯独云汐的缺席让他心中难安,担心老夫人在天之灵难以安息。
老爷子听后,心中更是愤懑难平,对云汐的怨恨也多了几分。
莫氏见状,试图缓和气氛,她询问是否老夫人与云汐之间曾有误会,希望了解事情的原委后能够设法化解。
萧文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他回忆道:“误会?母亲与云汐之间怎会有误会呢?云汐一直在庄子里长大,近年来才回到府中。母亲对她关爱有加,知道她曾受委屈,便尽力在物质上给予补偿。不过……”
“不过什么?”莫氏急切地问道。
萧文浩叹息道:“云汐一直对被送往院子之事耿耿于怀,为此与大哥多次争执。母亲为了缓和他们的关系,曾向云汐解释送她去院子是自己的决定,与大哥无关。但恐怕正是因此,云汐对母亲心生怨恨。”
老爷子听后,沉声道:“文宇当初确实做得不对,怎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往院子?她在院子里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当年大将军和老夫人在边城征战,也未能顾及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