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整个帝国就没有什么事情能真正瞒过左思。
可他又没有采取可能会导致人人自危的高压统治,而是划出一道明确的红线。
如果没有越界,不管是贪污腐败还是谋财害命走的都是正常的司法流程,该判刑的判刑、该没收财产的没收财产。
但要是越过红线,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来自超越法律之上的制裁铁拳。
尤其是掌控资本力量的商人,根本不像地球上的跨国财团一样可以在多个国家布局,然后随心所欲的根据需要转移财富。
哪怕某个国家被搞得民不聊生发生了内乱和战争也依旧可以提桶跑路。
西海岸帝国的商人一旦离开贸易同盟这个巨大的垄断平台,基本就等同于同时失去廉价的原材料供应渠道、运输渠道、销售市场和金融服务,跟判了死刑的罪犯没有任何区别。
更何况要是他们犯了严重的罪行还可能会遭到追捕。
眼下费伦大陆上没有哪个地区会愿意冒着得罪帝国的巨大风险收留一名违法商人。
事实上在左思看来,权力这种东西好像存在着一种有趣的悖论。
要是一个政权想要让自己的行政效率变高,减少不必要的内耗,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高度集权,把权力集中到极少数的几个乃至一个最有能力人的手中。
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过,拥有政治强人和领袖的国家能够以获得多么快的速度发展,甚至只要十几年到几十年就能把弱国塑造成为强国。
可问题是将权力集中起来同样也存在着巨大的风险。
毕竟人是会变的,权力同样也会对人的思想和意识造成可怕的侵蚀。
没有谁敢保证原本英明的领袖是是否会在晚年变成一个好大喜功、穷奢极恀的暴君。
权力的集中还会带来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决策者判断失误将国家带上一条错误的不归路怎么办?
到时候为这些错误买单的可是全体国民。
所以分权对决策者进行限制约束就成了十分必要的事情。
但问题是分权又会导致社会各阶层拥有不同利益诉求的人没完没了相互争斗。
如果一件事情对某个团体没有好处反而有坏处,那他们就会短视的疯狂反对,完全不在乎其可能在国家层面上可能带来的巨大好处。
这种争斗最终会导致社会撕裂,各阶层相互敌视,最终演变成为反对而反对让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严重拖慢政府的行政效率。
翻开地球的历史仔细阅读就会发现,差不多所有的强国都必然是高度集权的。
哪怕是打着自由旗号的美国,其从建国之初也一直在不停地集权。
从最开始的各州自治连常备军都没有、联邦政府和总统都只是个空架子,逐渐过渡到开始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情报机构、执法机构、税收机构等等。
其中南北战争就是集权过程最具有标志性的事件。
借助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经济萧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东风,经过高度集权化的联邦政府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巅峰时刻,同时也是整个国家走向世界舞台中央成为霸权的开始。
所以想要国家强大就必须高度集权,想要分散权力形成自下而上的监督机制防止独裁者或独裁集团出现,国家力量就必然会衰落,两者只能选择其一。
由于权力有强烈的排他性,因此不存在所谓的中间地带。
无论最初的设计有多么平衡精妙,都会在斗争走不断朝其中一个方向偏斜。
在古代欧洲雅典和斯巴达两强争霸的过程与结果就非常好的阐述了两种权力结构的利弊,以及他们会走向的结局。
很显然,左思在这方面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并且不加掩饰的承认自己就是一个独裁的暴君。
苦难之神伊尔玛特听完这些话微微感叹道:“怪不得有学者声称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权力理解最深刻的君主。
看来在统治方面,即便是诸神之中恐怕也没有谁能够做得比你更好了。
我由衷的希望西海岸帝国可以维持的长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