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像是提前预知了她的反应,自顾自地往下说:“论家世,我可能配不上你。论自身条件我应该还有机会拼一把。”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目前的处境,不管是许家还是——”
话说到一半,夏竹眉梢染着得意抢答:“我愿意。”
许默一口气噎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似乎没料到夏竹这般爽快,嘴里残留的话也一度说不下去,一时间车厢气氛有些尴尬。
夏竹早看准了他的行事风格,知道他不是那种
()随随便便做决定的人,如今被她搅乱了节奏,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她饶有兴致地欣赏他此刻左右为难的表情,故意挑眉:“怎么?吓到你了。”
她像是找到了什么独门妙招,开始喋喋不休道:“不是你问我愿不愿意吗,要反悔?”
“还有,你是你,许家是许家,咱俩的事儿l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至于配不配的,谁说得准。再说,配不上我的多了去了。”
话到说到这份儿l了,再纠结也没意思,许默抬掀了掀眼皮,总结陈词:“既然这样,咱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找个时间把证儿l领了?”
夏竹咬唇,摇头表示不赞同:“先不商量了吧,咱俩先领证,跟他们暂时保密。”
“我爸这人有点死板,要真跟他们商量,估计悬着呢。”
明明是话头是许默引出来的,流程却是夏竹在cue,搞得许默都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抬眉打量两眼夏竹,见她眉尾上扬、满目笑意,看不出是真开心还是装出来的。
比起夏竹的坦荡,许默反而犹豫不决起来,他皱着眉头问她:“不问问原因?”
夏竹看他有反悔的趋势,不耐烦瞪了眼人,警惕追问:“我问了会影响结果吗?”
许默想到不久前的那通电话,揉了揉眉心,声里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疲倦:“有可能。”
这人怎么总是这么优柔寡断、出尔反尔?
夏竹恨恨地瞥了眼男人,咬牙切齿:“那我不问了!”
许默被夏竹突如其来的反应逗笑,低头咳嗽一声,难得跟她开起玩笑:“跟你闹着玩儿l的,别往心里去。”
“既然决定了,那我就占了这个便宜。隐婚什么的,都看你,我没什么要求。”
“不过既然是结婚,那我希望一切按照流程走,总不能亏待你。”
夏竹对这些没什么要求,谈话过程中,她脑子慢慢清醒了不少,绕开他求婚的喜悦,她现在有些好奇许默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决定跟她结婚。
可一想到她问出口,这人随时能改变主意,夏竹只能按捺住好奇,打算等结婚证到手了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惊天大秘密炸到,夏竹独自走进电梯,摁下楼层,整个流程下来像是喝了假酒似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说话做事完全不理智、不清醒、不冷静。
她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是不是有点草率?
前两次她认准许默不会答应,所以有堵的成分,可现在人家主动变卦,她却觉得这是场梦,总是不真实。
—
电梯抵达八楼,夏竹神情郁闷地走出电梯门,她一边翻门卡一边在琢磨许默今晚的疯狂举动。
门卡掏到一半,有人有征兆性地发来一条短信。
滴——
房卡刷开公寓门电子锁,夏竹迫不及待进屋,关上门将房卡随意丢在玄关柜,踩着拖鞋往里走。
等她整个人陷进柔软沙发才想起未读短信没看,她从一堆散粉、口红、香水里翻出手机,点开微信,赫然瞧见周肆预知未来的消息。
「许叔换届上任,仕途更上一层楼。」
夏竹盯着这几个字看了足足半个小时,终于恍然大悟。
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好像是——
风花月似一场戏,遗容任你瞻仰。
既然都是一场戏,她沉迷其中也不为过吧?
谁能保证谁这一生一定能够清醒度过每个日夜,谁不是过着白日刀尖舔血、晚上走钢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