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晔一抬头,就看到大殿的正前方,宇文渊正端坐在上,正提笔写字,面前的书案上摆放了好几摞文书尚未批阅完成。左右手下方分别是中书和门下的官员,也一个个伏案劳作,奋笔疾书。
直到听到了宇文晔的脚步声。
众人抬起头来,一看到他,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情,却没有人说话,只低下头去,却又齐齐将目光聚焦到了宇文渊的身上。
宇文渊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慢慢的抬起头来。
宇文晔立刻上前:“父亲。”
商如意也急忙抬手正要行礼,却见宇文渊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文书合上,放到了右手边已经批阅完成的那一摞上,然后道:“这里,没有你的父亲。”
宇文晔回过神,立刻跟商如意同时俯身拜道:“拜见丞相。”
宇文渊这才松了松紧蹙的眉,又看到去而复返的虞定兴,于是道:“虞大人怎么还没走?”
虞定兴立刻道:“刚刚,还有一件事未及禀报丞相。”
“何事?”
“这——既然是大将军先来,请大将军先说。”
“……”
宇文渊看了他一眼,也不继续追问,只又看向宇文晔,才说道:“我听说,你的人昨晚差一点把东市给烧了,是怎么回事?”
宇文晔的眉心微微一挑——其实他也并不奇怪这件事这么快就上报到宇文渊的面前,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虞定兴,这位前些日子从城外找回了不少病患,之后便一直留在宫中宿卫的左骁卫大将军,此刻微微的低下头去。
宇文晔立刻道:“是个误会。”
“误会?怎么误会?”
“是裴行远,他囤积的药已经耗光,所以昨天长乐坊才会险些闹出民变。之后,他在黑市找了一个商人想要买药,只是没想到对方竟设下陷阱谋财害命,更要将他烧死。”
宇文渊眉头一拧:“有这样的事?”
“是。”
“那,裴家那小子——”
“人已救下,暂时无恙,但他家的药已经用尽。今天——长乐坊只能暂时用一些缓解寒症的汤药应付病患。这件事,我们还要再想办法。”
“……”
“至于说火烧东市,那是没有的事。”
“……”
“毕竟,现在整个东城还在大哥——还在兵部侍郎的下辖,末将再糊涂,也不会去给他捣乱。”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不错。”
众人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只见一个修长俊逸的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正是刚刚还被宇文晔挂在嘴边的兵部侍郎,他的兄长宇文愆。
一看到他,宇文晔和商如意立刻侧身让开。
宇文愆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书,先对着端坐上方的宇文渊行了个礼,宇文渊道:“你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