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未卜先知?那是什么?”
“不想在做诗?那像在什么?”
裴行远哪里理会他这个,迫不及待的说道:“你还有心思说这个?你大祸临头了!”
“不,她不是未卜先知。”
“哦?”
沈无峥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刚刚,她和如意作诗的时候,我一直在注意他们。如意的诗,应该在千步廊游玩的时候就在做准备,当然做得不算顶好,可这么短的时间内,而且能做到陛下的心里去,小妹的心思机敏,非常人能及。”
沈无峥似是也知道他憋了一路,只淡淡道:“好好说话。”
裴行远又重复了一边这句话,似懂非懂的道:“你的意思是,她只是,单纯的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怎么看,她都不像有这种气魄的人。”
“……”
沈无峥沉思了许久,道:“看上去,她没有卜,只是单纯的——知。”
“什么不一样?”
不一会儿便出了含光门,等到身后的小太监对着两人行礼道别,然后转身离开,裴行远立刻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得漆黑的夜色中也闪闪发光,紧盯着沈无峥:“喂!”
“我在老师门下念书,也不仅是学先贤的典籍,老师也会教给我们一些——特殊的知识。比如说,他曾经教给我们,如何通过一双眼睛,来判断一个人说话是否真心。”
从听到太原发回的紧急军报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自己被对方算计了——不,事实上,从玉公公来沈家传旨,直到自己出任的官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我觉得他们盯上你了。”
裴行远看着他:“我不懂。”
“那个虞明月,她,她真的能——未卜先知啊!”
“眼睛怎么判断?”
“默书?什么意思?”
沈无峥微微眯起双眼,沉声道:“我在老师门下念书的时候,老师也常叫我们默背一些精彩的文章,有的时候也会点名起来背诵,她刚刚,就像是没有做好准备的学生被突然点名,记得一些,又不太记得,一直在费力回忆的样子。”
而这些智者们所谓的“未卜先知”,事实上更多的是对人心的揣测和大势变化的推演,从而推算出事态的发展。大而准,小未必精。
裴行远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可是,作诗的时候,如果想不起好的词句,也会很费力。”
“……”
“还能是谁们?汉王,和虞明月!”
再度提起这四个字,裴行远只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
“像在——默书”
沈无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
“……”
然后又接着道:“可是虞明月……她的那个样子,不像是在作诗。”
“所以,做诗联句的人,往往是低头脑袋;而默书的人,经常会仰头。”
“……”
“刚刚,”
沈无峥眼中闪过一缕冷光:“她一次都没有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