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对裴未抒的执念,似乎没有那么深,只觉得偶尔能听到他的消息,这也很好。
带着“超人”出门时,宋晞也有过一些幻想。
想象会不会在路上同他相遇,想象裴未抒还记得她,主动和她打招呼。
为着这些潜匿在心里的百转千回,出门时她会对着镜子理好头发,擦掉鞋子上的灰尘。
也是因为这些想法,才高一上学期,她已经有了过去从未有过的急切。
又一次月考成绩出来时,即便名次进步了些,她也开始不满意自己的成绩。
宋家群是因为成绩好才有机会到帝都的,他觉得读书重要,送给宋晞的小书架里也塞满了世界闻名的书籍。
宋家群告诉宋晞:“书中自有黄金屋,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就去书里找答案。”
于是那阵子,宋晞开始阅读书籍。
到帝都后第一个下雪的周末,她坐在阁楼床上,翻开了茨威格的作品。
很薄的一本,书名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那天雪花纷纷扬扬,宋晞桌边放了一杯喝过几口的温开水。
她的视线扫过油墨印刷的字体,突然被一段话击中——
“我时刻为了你,时刻处于紧张和激动之中,可是你对此却毫无感觉,就像你对口袋里装着的绷得紧紧的怀表的发条没有一丝感觉一样。
怀表的发条耐心地在暗中数着你的钟点,量着你的时间,用听不见的心跳伴着你的行踪,而在它嘀嗒嘀嗒转动的几百万秒之中,你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宋晞把这段话反复看了几遍,直到听见妈妈和张茜在楼下喊:
“晞晞,吃饭啦!”
“今天有你爱吃的家乡杂菌汤哦。”
窗外一片灰蒙蒙的天色,雪越下越大。
杂菌汤温暖了身心,宋晞打开窗户捏了一块蓬松积雪,被狂风吹得缩回脖子:“哇,太冷了吧。”
进入12月时,宋晞才真正感觉到,南北方冬天的差异有多大。
气温低得厉害,夜里将近零下十度。
风也总是那样干燥、锋利,吹在脸上像小刀子。
宋晞爸爸抽空去了趟商场,给她买了新的棉衣,还买了围脖和毛绒绒的耳包。
宋晞放学,立马把新衣服套上,戴上围脖、耳包,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转了个圈给大家看:“就算去北极,也不会冷啦!”
晚间新闻结束,电视里播送天气预报,又一轮降雪降温将要来临。
张茜担忧地说:“太冷了,明天开始还是我送你们吧,不然感冒怎么办?”
这时候张茜已经孕期五个月,入冬开始,出于安全考虑,家里人不再让她开车去接送宋晞和宋思凡。
但天气恶劣,身为长辈难免担忧。
“张姨,我们坐公交车就行,放心吧。”
“炒洋芋来喽。”
宋晞妈妈把一盘菜放在餐桌上:“让孩子们自己坐车吧,你出门也容易感冒,孕期妈妈更要注意。”
谈论这件事时,是在饭桌上。
宋思凡估计觉得外面冷,贪图私家车的温暖,听宋晞母女这样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拼命嚼着嘴里的饭往下咽。
见有要反驳的趋势,宋晞在桌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