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床不大,勉勉强强能睡下两个人,缇春这般大刺刺地躺着,一下就把所有地方都占了。
“我睡床下?”宋珩走过去问。
缇春眯着眼明知故问:“不然呢?”
宋珩微微挑了下眉:“行。”
他规规矩矩地打起地铺,坐下躺好,闭着眼睛道:“此地为谷地,夜里会比较冷,你记得盖好被子,当心着凉。”
原本这个时候已经是夜晚最冷的时候了,宋珩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缇春还真觉得阴寒的风冷直往被窝里钻。
缇春裹紧小被子,一边暗骂宋珩坏,一边开始怀念他小火炉似的身体,往常这个时候他们都是以天为被地为床,她钻进他的怀里一整晚都不会感到冷,可现下,她不仅有了被子也有了床,居然还感到了抵抗不住的冷意,真是邪门。
“刚头听依戈的话,他与他妹妹的身份或许存疑
,我们明日要早些起,尽快调查清楚这里的谜团,以及那个可怕的‘老人症’。”
缇春无力地捂住耳朵。
她算是看出来了,宋珩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因为心理作用感到冷,再故意用言语勾起她的想象力让她害怕。
虽然她现在很想给他两拳,但此时此刻冷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缇春蒙头在被子里,恨不得化身一只鸵鸟。
这个宋珩,以前她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腹黑呢?
缇春顾涌来顾涌去,一点点把身体挪向床边,她在想她要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掉下床才比较自然呢?缇春在脑中演练了好几次,终于选出了一个她自认为不会被看出来的姿势。
正当她自我鼓劲准备翻身时,床下忽然传来一声微不可察地叹息。
唉?缇春愣住,她居然教人一只手臂地捞起来,往床里送了去。
感受到身后的温度,缇春悄悄红着脸,“宋大人,这是何意?”
宋珩配合她的装腔作势,“地上太冷,请缇姑娘可怜则个,让半张床给我吧。”
缇春心里美滋滋的,咕噜咕噜冒着泡泡,“既然宋大人这么说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勉为其难地让半张床给你吧!”
说完,缇春不再客气,翻身过来钻进宋珩的胸怀,她的脸蛋贴上他的胸膛,感受着熟悉的温度,猛嗅一口,“睡吧。”缇大小姐搭上宋珩的窄腰拍了一下,一声令下,进入梦乡。
翌日,缇春醒的很早。
虽说有
宋珩在她很安心,但梦里她忍不住想那些“老人症”,因而睡得并不踏实。
洗漱过后,缇春出了门,院里宋珩正在听迟鹰讲话。
“昨儿个和依戈埋那妇人和婴孩的时候,确实听他说他不是望月村的人,他和妹妹是跟着母亲从凉州城来的,来到望月村以后,母亲改嫁给了这里的老村长,老村长故去后,村长的职责就传到了依戈的身上,因为依戈的身份,村里的人确实多多少少对他有意见,像要把孩子生在他家的事,其实就是欺负他,但由于这些年以来,依戈将望月村治理的井井有条,大部分村民渐渐对他也信服了,但信服归信服,也不多,听依戈说他们之所以听从,多半也是因为能从他的身上占便宜,至于什么便宜依戈就没有细说了,估计很多,说也说不完。”
情况大抵与宋珩推测的一致,宋珩想了想道:“依戈和阿兰呢?”
迟鹰叹了口气,“嗐!还说呢,原本他二人准备给公子你和缇姑娘准备早膳的,结果听说村里又有人得‘老人症’了,依戈顾不得旁的,只好和阿兰去了。”
宋珩想了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过去看看,老人症在此地肆虐得紧,越早查清越好。”
迟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