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和拦腰抱着季霆,两人跌跌撞撞至沙发上。
混乱的思绪中,季霆一面阻拦陶溪和的亲密接触,一面回忆起那晚的完整细节。
他本以为他遗忘的的和不愿意的承认的那部分记忆,陶溪和要么也遗忘,要么不计较。
他也在她的不记得和不计较中扮演着心安理得。
此刻翻案,他的“罪行”有了铁证,她哪里是不记得不计较,她分明是记忆犹新。
他猜测,她从前的否认是她在清醒状态下的羞涩使然,亦或是想给他留脸面。
陶溪和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他低头,视线对上这双醉后灌满春水的眼睛。
那晚的契机似又重新上演。
这一瞬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词。
那天的鬼迷心窍,或许是见色起意。
他的确太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刻了。
季霆从黑暗的角落把自己的羞耻心翻找出来,曝露在日光之下。他不再把那一刻的失态和出格怪罪在酒精上,撕破虚伪,他十足是一个披着斯文外衣的登徒子。
他成了他所厌恶的、鄙视的,他最不屑与之为伍的,浪荡之徒。
他寻回理智,扶稳陶溪和的肩膀,将她从自己身上剥离,“溪和,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
“我哪里喝醉了,我酒量很好的。”陶溪和说完额头砸在季霆的锁骨上,疼得闷哼一声。
季霆一只手掌立刻捂住她的脑门,“听话,你先坐好。”
话落领口被陶溪和用手揪住,他又用另一只手抓住陶溪和的手往下拉。
陶溪和死死抓住他的领口不放,昂起下巴,深切地看着他。
她也不做声,就这样死命看着,用他从未经受过的炽热目光。
陶溪和来之前,季霆一直在看季父前些天给他的资料,连看了四个小时,眼睛本就很疲惫,如此一来,陶溪和给他下的蛊最先体现在他的眼睛里。
清晰的视线蒙了层雾,季霆还来不及拨开,唇齿先被陶溪和攻池掠地。
时空交换,季霆恰如其分地将自己代入到那晚的陶溪和。
“你欠我的,还了吧。”
季霆的某根脑神经骤然断裂,陶溪和的这七个字是那把精准锋利的手术刀。
一颗正在接受“手术”的脑袋,应该是麻痹的。季霆逐渐拉不回来的理智沉溺在陶溪和给的迷魂计里,他沉沦的前一秒还在想——那晚他是这样的吗?
他明明比她现在要温柔。
“你会吗。”
作为债主,陶溪和的嘴唇磕到牙齿后,被欠债之人还以以上三个字的“羞辱”。
她无所谓,她是醉酒的人,笨拙情有可原。
“溪和,你真的喝醉了吗?”擅长拿手术刀的人终归是医生本人,季霆问她,也问自己。
陶溪和待君入瓮,又恐君不入,心里一咯噔,脱口而出:“孟君宁,你个王八蛋。”
确认是一句醉话后,一声认命般地轻笑从季霆的唇角流出。他手指之间嵌进乌黑的发丝,迎上陶溪和送过来的唇,看着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松掉。
既是如此,已成定局。
不如将罪名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