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往小二那扔了块碎银。
小二接住银钱,忙声应道:“好嘞。”
众人落座,很快就有十几道菜被端上来,一同被端上的还有这里的招牌美酒,不过顾浮还是老样子,嫌味道太淡,只喝一口就放下了。
除去仆从,他们四个人里头有两个不爱说话的,所以这一顿饭基本只能听见顾浮和温溪你来我往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温溪借口看楼下的花车,把顾浮叫到一旁的窗户边,小小声对她说道:“二哥,我有件事,想让你给我拿个注意。”
顾浮料到温溪不是单纯找自己出来吃饭,所以也不意外:“你说。”
温溪红着脸道:“我有一个喜欢的姑娘,但她最近对我特别冷淡,写信也不回我,可能是我惹她生气了,就、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原谅我吗?”
顾浮有些懵,奇怪究竟是什么让温溪觉得她能处理这些男女之间的矛盾。
顾浮哪里知道,温溪头上的三个哥哥一个比一个别扭,一个比一个损,导致温溪从小就没体验过正常兄长的爱护,突然遇到顾浮,不仅揉碎了把他被逼婚的根源和他讲清楚,又顺带为他拨开了原先一直不曾注意到的迷雾。
自然而然的,他就把从未托付给那三个哥哥的依赖交给了顾浮。
且他觉得顾浮是女子,定然比他更清楚女子的想法,所以才有了今日之约。
顾浮本想说自己也没辙,但对上温溪单纯又期待的眼神,她只能硬着头皮问:“你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
温溪犹豫片刻才告诉顾浮:“她原也是京城人士,前阵子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离开京城,她离开前还给我写了封信,信中满是对京城的眷恋,还说快过年了,家家团圆的日子,独她一人在外头,不免凄寒。可我那会正被家里逼着娶媳妇,就觉得能离开这里也挺好的,于是回信让她别怕,等过些时日我便去找她。现在想想,她写那信应该是希望我能帮她留下,是我太蠢了,没看出来。”
顾浮听完,总觉得这事分外耳熟,未免误会又多问了一句:“你知道是什么事情,逼得她离开京城吗?”
温溪这回犹豫了许久,才破罐子破摔,向顾浮坦白:“我直说了吧,她就是临安伯爵府的七姑娘,因为不小心把你表妹推下水,遭了陛下圣旨斥责,才不得不离开京城。可她和我说了,她不是故意的,所以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温溪越说,声音越小,他怕顾浮因此生气离开,还下意识地抓住了顾浮的衣袖,看起来格外忐忑。
然而顾浮并没有生气,她任由温溪抓着她的衣袖,接着问道:“你可曾去见过她?”
温溪垂着脑袋摇了摇头:“没有。”
顾浮:“那你去见见她吧,解释的话在信上说总有不达意的地方,当面说清楚,也能更好表达出你的心意。”
温溪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顾浮,反应过来顾浮是给自己出了个主意,随即扬起灿烂的笑颜,应道:“好!”
顾浮也笑,只是那笑看起来有些意味深长:“记得给她一个惊喜,最好在信里和她说你这段时日没功夫去找她,然后在她以为自己已经被你遗忘的时候突然出现,她定会很开心。”
温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我记下了。”
这时云来楼的小二送来了金蝉轩的点心,顾浮看其中有自己吃过的“一船清梦压星河”,立刻就把那一碟子漂亮的花茶冻放到国师面前,并招呼国师尝尝。
国师和顾浮一样,原先没吃过这个,不知道要先把上面的红豆沙铺开,直接就吃了,感觉味道一般。
顾浮学着穆青瑶的模样,拿勺子把红豆沙铺开,让国师再吃一口。
国师照做,顾浮问他:“如何?”
国师依旧半脸平静:“尚可。”
行叭。
没能得到想要的反应,顾浮一面觉得遗憾,一面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一行人用完饭便散了,因为外头人实在太多,顾竹待着十分难受,想回自己的小院里缩着,且温溪晚上还得陪家人入宫,不能再外头逗留太久。
国师也像他说的那样,见顾浮回府,自己也回了祁天塔。
晚上宫里有宴席,长宁侯一家子得去,国师自然也得去。
祁天塔的仆从为国师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国师脱掉衣服,顺手把顾浮替自己扎的小辫也给解了。
温热的洗澡水浸透皮肤,水面上飘着国师银白色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