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兼接过香包收进袖子,心想待会回家一定要先把事情说清楚再把香包拿出来,免得被自家娘子误会。
顾浮还问郭兼:“你是不是拘着戚姑娘,不让她出门?”
郭兼:“京城这种地方不比北境,她性子你也知道,若一个不小心把谁家命妇贵女给冒犯了,我倒没什么,我就怕她被人欺负……”
郭兼毕竟没接触过京城里女人,只觉得自家媳妇在北境是老虎,想怎样都行,到了京城若再如此,难保不会被京城里蛇给吞了。
顾浮就知道,不然以戚姑娘性格,不可能来京半年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浮告诉郭兼:“你不用怕戚姑娘会得罪人,不如说她这样性子反而能讨一些人喜欢,况且她还懂医理,你放手让她去就是了。”
郭兼应下。
顾浮又问:“刚刚打你是禁军?”
郭兼不客气地告了一状:“对,就是李禹手下禁军。”
生怕顾浮想不到李禹头上去。
顾浮好笑:“你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如今不过是个寻常姑娘家,还能拿李禹怎么着?”
郭兼哼哼两声:“难说,反正你记着今天事就行,以后有机会替我报仇。”
顾浮语气稍冷:“我要真死了,你指望谁替你出这口气?”
郭兼立马怂:“诶诶诶!!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许久未见,郭兼险些忘了顾浮手下不养弱兵。
怕禁军去而复返给顾浮添麻烦,郭兼没敢在这逗留太久,揣着顾浮给香包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到家才发现顾浮香包里塞不是香料,而是一卷银票。
郭兼离开后,顾浮看天色不早,就带着傅砚一块乘马车回书局对面茶楼,顾家马车和车夫还在那等着呢。
路上顾浮不死心又给傅砚扎小辫,傅砚背对着顾浮,突然问她:“你会走吗?”
顾浮一边琢磨三股辫顺序,一边回道:“走去哪?”
傅砚垂眸:“离开京城。”
顾浮就奇了怪了:“你们怎么都觉得我会走?”
傅砚:“这里对你而言是一座牢笼,没有人会喜欢牢笼。”
顾浮点头:“那倒是。”
傅砚侧过身,柔顺头发就这么从顾浮手中溜走,触感和傅砚声音一样凉:“你到底是怎么想?”
顾浮对上傅砚那双漂亮眼睛,歪了歪身子斜依矮桌,还用一只手撑着脑袋。
因为没有抓住袖口,宽袖滑落至臂弯,露出系着五彩长命缕手腕,以及内侧雪白、外侧爬着两条狰狞疤痕小臂。
她思忖了小半会儿,又欣赏了小半会儿傅砚看着自己模样,然后才道:“唔……我从没和旁人说过,你听了别觉得我异想天开。”
傅砚彻底转向顾浮,坐姿端正:“你说。”
顾浮一边将他此刻模样记住,打算回去就画下来,一边回道:“我不想从牢笼里出去,我想从里面,把牢笼给锯了。”
顾浮没有图好听用“砸”“毁”这样爽快字眼,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无法一蹴而就,只能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