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在一个要好的师姐引荐下到一家事务所实习,陆昱辰为了陪她趁机报了一个日语培训班。
实习的地点在城中,距离学校有点远,阮夏每天得起个大早赶公交车,遇到下雨堵车,还迟到了几次。
师姐看她每天来回奔波,时间都浪费在路上,张罗着要帮她在公司附近找个短租房。正巧一个老校友要去欧洲短期培训2个月,想找人照顾家里的花花草草和小猫,师姐一听赶紧把阮夏介绍过去,既解决了她的住宿问题,又帮校友解了燃眉之急。
拿到钥匙,陆昱辰便帮她把东西搬过去。
校友的房子是一套两居室,主卧锁起来,客卧借给阮夏住,陆昱辰在房间里参观了一圈儿,搂着她说,“咱两以后就买个这样的小房子吧。”
“谁要跟你一起买房子。”阮夏嘴硬的说。
陆昱辰难得没有和她抬杠,而是径自说,“我小时候就住在这种小房子里,准确说比这个还要小,只有50多平。”
阮夏微微挑眉,有些疑惑。她听刘瑶瑶他们八过陆昱辰的家庭情况,他父母都是有级别的领导,家庭条件很不错,属于从小就有车接送的孩子,自己有一次还搭过他家的车。
很快,陆昱辰解了她的疑惑。
“那时我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家里就和这个房子一样,小小的,但特别。”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我爷爷有三个孩子,除了我爸,还有一个姑姑和叔叔。一到过节,所有人都会来,一大家子人挤在小屋里,用我姑的话就是转个身都得撞一块儿。”
“后来,为了读附小,我妈把我接回家。我们家房子比奶奶家大了不止一倍,可那会儿我爸妈经常加班出差,硕大的房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喊一声好像都能听到回声。”他把下巴在她肩上蹭了蹭,“高中时,家里换了更大的房子,我住一楼,他们住二楼,每个人都有自己专属的空间,完全感受不到彼此的气息。有时候,我半夜起来喝水,看见装修得很豪华却空无一人的房子就会特别怀念小时候,怀念孩子们在跑,大人在喊小心撞到的日子。”
怀念那温暖的,带着人间烟火气息的时光。
阮夏握住他交叠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小心地问,“你爷爷奶奶还在吗?”
“奶奶还在,爷爷高三的时候过世了。”他沉声说,“就在去南非竞赛前一周,我爸妈怕影响我集训和比赛,瞒着没说,直到回来才告诉我,那时他都已经下葬了。”
他把眼睛埋在她肩上,“他最疼我,可我都没去送他最后一程。”
有温润的液体落在她肩头,阮夏反手抚上他的头,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像是被塌住,封得紧紧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守着他。那些种失去至亲痛和无法补全的遗憾,她比谁都能感同身受。
“我有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儿吗?”她带着浓重的鼻音问。
陆昱辰倏地摁住她的手,“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
高一登记班里同学家庭信息时他就知道她的父亲过世了,是母亲独自把她抚养长大的。
他不想勾起她的伤心往事,他不想她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