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被这一脚,差点踹飞,怕极了江砚西,江砚西往那一靠,狠厉的神情跟个门神一样,嗓音也压得低。
“我说我说。”张峰生怕说迟了,这大哥真把他诬陷进警局,“这两年莆云市大兴旅游,来了很多投资商和地下商人,这种迷药只是冰山一角。”
黎尘开口:“其它的我不需要知道,我只要这个迷药的消息。”
“卖这种迷药的卖家我没见过,但是道上的人只要指指这个,就知道是要买这种药。”张峰指向自己的眼睛,是这款药的图标,更像一种神秘图腾,“这药有个外号叫神仙空,从你身边走过去打开它,无色无味,就能让对方立刻昏迷,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神不知鬼不觉。”
见多识广的朱小艺猝不及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要买这种药,需要熟人介绍,我听人说背后的卖家是外地人,有人称他为吴老板,在本地黑市驻卖了半年。”张峰抿着唇,终于豁出去说:“他们管理森严,非常警惕,售卖的渠道都是熟人介绍先加群,层层盘问最后才能通过各种链接群进入本地销售终端,而且还是以随机地址取货,留不下任何痕迹。”
“群叫什么?”黎尘掏出手机,手指轻颤。
“审判者。”
在场的人豁然抬头,朱小艺骂了一句:“这么变态的名字。”
黎尘思很快在微信上搜索群名,这种反社会的微信名毕竟少见,“被查封了。”
张峰撸了一把黄毛,情真意切地说:“我真不是故意骗你钱,钱到我这里,我确实心动,第一起案件的受害者是上个月来这里旅游的,案发现场也出现了这款迷药,事一出,这群主特别机警,当天就注销了微信号,昨天遇害的是个本地女孩,刑警大队终于查到这里,群自然就查封了,谁都在找这个吴老板,但人家早跑了,我不愿意说是因为不想被牵扯进去,要是以讹传讹,传我泄露了吴老板去向,当地黑市非得弄死我,姑奶奶,您就放了我吧,这钱我也不要了。”
黎尘看着面前一沓钱,没要,“还有没有别的人知道其它群?”
这女人是真敏锐,张峰都要被逼疯了,“姑奶奶,现在风口浪尖,谁敢出来宣扬?连酒吧售药的小贩都卷铺盖躲回家了,只能等刑警大队那边找到罪犯,这是现在唯一的突破口。”
黎尘定定看着他,“那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姑奶奶!”张峰差点跪下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如果你还是不信,那你打110把我送进去吧!”
最后黎尘把张峰放走了,一万块也没要,事情的结果她还算满意,最起码不是无功而返,知道了一个吴先生。
江砚西揣着他那个破手机也没让张峰赔,张峰一溜烟跑没影。
朱小艺再三要送黎尘回别墅区,说大家缘分不浅,两栋别墅紧邻,还是邻居。
黎尘对他人的热情很难招架,早没了追赶人的勇猛和反杀招的凌厉,双手抓着背包带,喏喏垂眸,白净的脸蛋纠结着怎么拒绝。
“上车吧。”朱小艺大大咧咧,率先开了跑车后座门,“昨天不小心把你撞了,等你电话,你也没找我,出门在外都是朋友,今天共同对阵本地小混混,也算有了革命友情。”
话说得这么满,黎尘更不好拒绝,她早上骑着电动车去的走马街,最后被烟酒店老板指到电脑城,路程远,半途把车停在了人民广场,坐车过来的。
“送我到人民广场吧。”黎尘温声说:“我电动车停在那,麻烦你们了。”
“好说好说。”
余光瞥见一个黑影,大长腿刚跨进去一半,黎尘在车旁掏出手机,没直视男人的视线,局促着说:“刚刚谢谢你了,你手机摔坏了,我陪给你吧,多少钱?”
“你很有钱?”
“啊?”黎尘缓慢抬头,长睫毛带起一阵热风,清澈眼眸疑狐地看向他。
江砚西突然被她叫住,一条腿还踏在副驾驶位,胳膊搭在前车门上,好整以暇又带点不怀好意地轻侃,脾气极其不好。
黎尘后知后觉,他这是在嘲讽,前脚刚给了别人一万,接着就又要给他钱。
朱小艺适时打圆场,“咱们砚西哥除了颜值身材就只剩钱,小美女快上车吧,要不然该中暑了。”
趁着江砚西关门上车,朱小艺用嘴型朝黎尘控诉,“别理他,嘴毒。”
太阳悬至中空,树影斜在古街上,屋檐下陆续有吃饭的人端着饭碗张望,知了混着风铃,窜起了晌午的喧闹。
黎尘脸被晒红了,再次道谢坐进车里,街景缓慢后退,像一场午后耐人寻味的电影,封闭的空间总是会放大人的感观,引起些微尴尬。
她尽量开了一点小缝,不影响其他人。
朱小艺很会活跃气氛,和她性子截然相反,很讨喜,“咱们都见过两次,还没相互介绍呢,我叫朱小艺,这位帅哥叫江砚西,我们都是来曼海旅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