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是被哭声吵醒的,他蹙着眉心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俊秀脸庞。
“爸!”少年踉跄着扑到床前。
陈子轻白眼一翻。
哭声若有似无地滞了下,之后才继续。
陈子轻看着泪眼汪汪的少年,即是原主养大的白眼狼庄予恩,十八岁,下半年刚上大一,青春年少,嫩得能掐出水来。
五官估摸是像他母亲,不然也不至于让外界没怀疑他不是原主的亲生子。
庄予恩抽抽嗒嗒:“爸,我凌晨就回来了,矣叔说你在休息,叫我别进来打扰你,我在门外守到了天亮,实在是等不了了,偷摸趁着矣叔走开溜进来看你,是我把你吵醒了。”
少年额头的伤口结痂了,不大不小的一块,瞧着怪凄惨。
陈子轻问起伤来。
庄予恩把嘴一扁:“下楼摔的。”
陈子轻用关心的语气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庄予恩抽咽:“我太慌了,当时我只想着快点赶回来,下楼的时候踩空了,隙哥大概是觉得爸你受伤有他责任在,是他没保护好你,所以他心不在焉,没有及时拉住我。”
少年把磕破了的额头凑上来,黏黏腻腻地撒着娇:“爸,你给我这儿吹吹。”
陈子轻又想翻白眼了,原主跟他便宜儿子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宠着惯着,要什么给什么,把别人的儿子当小王子养大,就睡在他隔壁。
儿子胆小怕打雷,一到雷雨天就来他房里睡,这现象到两三年前儿子上高中才结束。
现在他可就看心情对待便宜儿子了。
他将少年的肩膀推开,嫌拂上来的气息让他痒:“晚点再吹。”
敷衍不加掩饰,床边跟儿子跟房门口的三个下属,四人的
反应深浅不一有明有暗。
而另一个当事人庄予恩愣了好一会(),他鼻尖抽动着再次哭起来9()9[(),眼泪一颗颗地滚下来砸在被子上面,受了多大的委屈,活不下去了似的。
陈子轻很无语,这小戏精。
他在这场碰面之前,猜测原主儿子是典型的富二代,哪知是个小白兔,哭唧唧的,当然,真实面目绝对是蔫儿坏。
随后,陈子轻用余光瞄向门口的三位,已知身份的庄矣排除,剩下两个年轻人,一个精明干练,给人一种手段狠厉的感觉,另一个冷峻内敛。
那三位是大戏精。
没关系,他也是,谁不会演啊,飙戏呗。
飙到后面,看谁第一个演不下去地卸下伪装,谁是第二个第三个。
陈子轻的目光逐一扫过房里房外四张各有特色的帅脸,脑中浮现出的是在休息站解锁的背景封面,蓝天白云青草微风徐徐,任务却是要发癫。
果然是两个极端。
陈子轻想到草原上有很多狗,不同品种,不同神态不同性格,他再看这四个叛徒,深深觉得狗比他们可爱多了,他们全是小人。
原主的遗愿没那么好实现,叛徒们因为各种因素为别人办事,想让他们反水,难啊。
哎,任务就没有不难的。
这四人凑一桌麻将,各怀鬼胎,要是哪个真的纯良会显得格格不入,没什么剧本都不合群。
既然四人各司其主,那他便宜儿子背后的那条线,八成是在亲生父亲那边。
哼。
陈子轻听着耳边的哭声,板起脸训斥道:“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把眼泪收起来。”
庄予恩看着像是吓坏了,他瑟缩了一下尚且单薄清瘦的肩膀,潮湿的睫毛颤动,让人不忍心说他一句重话。
陈子轻一副懊悔的表情,抬起手说:“把脸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