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宁只是静静站着。
她容貌娇美,体态婀娜,称得上一句风华绝代,太子不让她沾染尘世,所以她说起残酷的话语,也藏不住语气里的温和。
关贵人与其妒忌表哥宠我,倒不如想想为什么表哥从始至终都不曾看你一眼。()”
……
从皇宫回来,一天的麻烦结束,随宁浑身疲惫,才开始有时间理思绪。
沉王那种人不亲近女色,若关素说旁人和先皇后有染,随宁都会半信半疑,但说的是沉王,那便是假的。
他还不至于蠢到碰兄长的女人。
临近随宁出嫁,关素却来和随宁说这些事,除了想告诉随宁太子宠爱她只不过是将她当亲妹妹,另外的目的,便是让她和沉王之间产生嫌隙。
如果随宁对自己的身份、对先皇后和沉王起了疑,嫁进沉王府这一件事,就足以折磨她。
关素挑现在找随宁,又是背后有谁在撑腰?
随宁回了房,一如往常,仿佛皇宫里什么没发生。其他人还在为她收拾清点东西,拿着账簿对,也没人注意到她神色。
只不过傍晚嬷嬷为她端来药汤时,就看到她独自倚坐在雕花窗前,托着脑袋安静看余阳落下院子,手里摩挲着一块很久以前太子给她的令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乌黑长发如瀑垂在身后,盖着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身,年轻柔嫩,女子看了都会觉心里生怜,就算配给年纪相仿的普通人,也远比嫁清心寡欲的沉王好。
嬷嬷走上前,把药放案几上,道:“姑娘,刚刚遇到太子殿下那里来人,说太子殿下后日要亲自送姑娘一程。”
随宁拒了太子假死金蝉脱壳的办法后,便没再问过他日后的打算做什么。
她微转着头,问:“萧玉那边有消息吗?”
嬷嬷犹豫说:“我托了人打听,萧家至少要留到六月才离京,没有上头下令,牢里的人不敢随意更改时间。太子殿下的人正盯着萧玉,不知是怕她出事还是其他,据说她最近身子不太好。”
随宁落水,说自己一只耳朵听不见,对外原因被说成意外,但亲近伺候的,都知道和萧玉太子脱不了干系。她脾性好,可太子殿下私下所行之事,也有些伤人。
随宁手指慢慢按住掌中令牌,这是她当初赈灾时动用自己嫁妆被他发现,他疼她给的,让她调东宫库房里的东西——她还有上一世的记忆,知道他的贴身玉佩不该赌气给她,也没奢望。
嬷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问:“姑娘可有什么想法?”
日头渐沉,一天过去,随宁在建京的日子便又少一天。她目光望向落日余阳,开口却是问:“我永远是随家女儿,嬷嬷说是吗?”
嬷嬷
()一愣,道:“自然是。”
随宁慢慢闭上眸,不再深思关素的话。
她不想动萧玉性命,如今来看,却只有这一条路。
若太子因为她恶毒杀萧玉而恨她,那便由他恨吧。
……
随宁的婚事赐得仓促,她留下的时间也紧,若她还在随家,恐怕随家二房早就草草准备了事,但太子重视随宁,除了上值的侍卫,她这边几乎没几个空手。
皇帝许是不想太子在随宁婚事上插手太多,这几日给他身上加了许多巡查的事,让他深夜才回得来。
但楚及徽早晨天还没亮时来看了一眼随宁,随宁那时都还没起,睡眼朦胧撑坐着,都看不出平时的聪明劲。
屋子里残留药香,混着属于她的味道,他双手相交倚靠在她床边,笑道:“你歇着吧,我跟父皇求了五六天,他才松口让我抽出今天下午和明天休息,能送你多远我便送多远。”
“你别忘了多带侍卫,我怕你遇到刺杀。”
他伸手去捏她的脸蛋,道:“好。”
但时间早,随宁实在困,困得只下意识握着他的手,又躺回床上,不想让他走一样。
被褥上绣着精致兰花,娇娇绽放,如她本人,但锦被因为她刚刚起身的动作微掀开,现在只盖到她平坦小腹。杏白丝绸里衣柔顺,光滑轻薄,在白天会极显她莹白肌肤,惹人浮想。
楚及徽视线转开,给她轻拉着被子盖住胸口。
她的手腕细,像沉王那种男人,一手便能禁锢住她,可她会受不住。楚及徽现在连她身体里的毒是否清了都不敢完全确认,更不敢让她离开那么远。
他必须要尽早接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