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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宁是第二天中午才听到的消息,只是那时的她不在建国寺,已经被人从密道接走。
建国寺的老住持和沉王是旧相识,从丫鬟和随宁说萧玉可能出现在东宫附近,随宁就猜到沉王可能来了。
郑太妃在门口和下人面面相觑,看随宁和沉王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说完太子的事后,就都没再说一句话。
沉王泡完茶,把茶放她面前,又让丫鬟进来端了一杯给郑太妃,让郑太妃回去歇息。
随宁看着郑太妃离去身影,又望着干枯树枝上停留的鸟,沉王顺着她视线望出去。
随宁开门见山道:“听说老师落入表哥之手,半道才逃出来,老师就不怕表哥把你和皇子勾结的事说出来去吗?”
她的直接让沉王抬了眸:“你表哥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我行踪,就不会做这种事。”
随宁收回目光,沉王背后有殳州,才和敌军和谈过,如果沉王出了事,势必引一波动荡,太子还不是昏庸之辈,不会在这时候对他大动干戈。
她开口道:“老师怎么会有表哥手谕?”
沉王回道:“从前想试太子秉性,向陛下讨了一份留了下来。”
皇帝对他这个安分守己的皇弟颇有恩宠,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暴露过有野心,皇帝对他更加信任。如果随宁没有怀孕,或许这种状态会一直保留下去。
“看老师所言,表哥昨日赢得倒轻松,”随宁视线收回来,“老师是没插手?”
沉王抬眸,开口道:“你觉得没我插手?”
随宁摇了头:“我想老师是想,但没有机会,但老师从前也说过他对我上心,只要他不把心思放我身上,所向睥睨,如此说来,倒忘了告诉老师一件事,有关是我腹中孩子的事。”
沉王手一顿,看她一眼:“我知道。”
随宁愣了愣,不明白他怎么是这个反应,她轻声问:“我想萧家那位小姐想必是老师派去,老师把我从表哥那里接出来,是想要什么?”
许久未见,沉王性子也没变,道:“你既然聪慧,当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想要建京大乱,想要渔翁得利。
随宁手指轻蜷缩起来:“我原先是知道的,但老师来建京之后,我便不知道了。”
()沉王是端方君子,不可否认的一点,他喜欢随宁求知的模样,但他只开口道:“随宁,你这趟出门,出错了,你若留在太子保护之下,没人动得了你,但你出来,不过是把自己当成把柄送到我手里。”
随宁抬了头,笑道:“我既然已经出来,便是做好了这个打算,若今晚我托的人还没收到的消息,那个人便会去告诉我表哥,我死了。”
这一个死字轻飘飘,在她笑意里,亦像一个玩笑。
但她不是在开玩笑。
沉王慢慢放下茶杯,道:“你母亲去的时候,你父亲曾写信给我,说他不打算再娶,你孤苦伶仃,让王妃认你做干女儿,给你个靠山,我本来应下,只是后来不能常回京,便搁置。等我回来时太子又养了你,我便无意让你牵扯进我的事,如此算来,是我亏欠你父亲。”
随宁安静下来,垂眸道:“父亲的事我都记不清了。”
沉王顿了顿,道:“你有一对好父母,一个好表哥。”
随宁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活一日算一日。
她想就算太子和她都平安,她也没脸再见太子,她留的信,只是望太子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从沉王的话里听出了什么,道:“王爷是要拿我和表哥做交易?”
沉王道:“交易算不上,但他过度仇视我,就算是昨天那种情况都谈不了话。”
随宁轻声道:“那我想你高看了我在她她心中地位。”
沉王顿了一下,答非所问道:“你很招人喜欢,太子也不会不要你和你腹中孩子。”
随宁轻轻摇头道一句他不会要我,就突然一顿,抬起了头,瞬间明白他不止知道她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也知道。
只是随宁还打算再说什么,她腹部就传来一阵绞痛,让她紧咬唇扶住肚子,按着扶手。
沉王瞬间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脸色一变,摸她的额头发凉,立即抱她进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