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是在一个时辰后回来的,一回来就被黄莺扑了个满怀,衣领被人紧紧拽住,让人一下就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安情绪。章武回搂着她,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柔声道:“放心,我没事,我只是去看一看情况,并未凑近,别怕。”黄莺整个脑袋埋在章武胸口,脑袋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寻常人对于瘟疫就像面对死亡一样恐惧,也难怪黄莺会表现得这样害怕。安抚好她,章武大步走进厅堂。“主子,城内口动静有些大,那些灾民似乎想进城。”宋时微撑着脑袋,语气很是慵懒:“瘟疫彻底泯灭前不可能让他们进城的。”“属下离得远,隐隐听到有人说自己未得瘟疫,怕与那些生了瘟疫的人同行会感染,所以要求官兵放他们进城。”宋时微依旧漫不经心,甚至抬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哈欠:“那又如何?真定府知府不可能为了几个或者几十个没有瘟疫的人拿一整座府城做赌,纵使他们果真没有瘟疫,谁能冒险?谁不怕万一?”“属下也是这样觉得的,不过我回来时看隔壁在熏艾草,主子,咱们家是不是也该熏一熏?”不说艾草的药用性,就说现在这样连续数月的大雨天,屋内潮湿空气中还有些许异味,熏一熏艾草去去味也是极好的,因此宋时微直接从空间拿出一捆艾草,保证每个屋子都能熏到。章武领着黄莺给各个屋子熏艾草,冯如也拿着扫帚出门,准备将门口风雨吹来的枯树叶清扫干净。只有宋时微懒得动弹半分,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话本子,一只手撑着脑袋。待几人熏了艾草又收拾好家里后,宋时微豪气开口:“今晚别做饭了,咱们出去吃。”黄莺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时微,现在去外面会不会太危险了?”章武与她并肩而立,笑着开口:“现在还不会,以后就未必了,听主子的吧,我们也许久没有去外面吃了,今日你和如儿辛苦了,就别做晚饭了。”黄莺这才笑着应好。宋时微递给章武一个赞赏的眼神,而后带着三人直奔刘家酒楼,挑了二楼临窗的位置点了几道大菜。饭菜上桌后,冯如亮晶晶地看着盘子里色香味俱全的菜,咽了咽口水扭头看向宋时微,见她朝自己点头顿时迸发灿烂笑脸,拿起碗筷大快朵颐。章武也不停给黄莺夹菜,只宋时微一边吃着饭菜,一边漫不经心往街上打量。这处酒楼的位置离城门挺近的,也是宋时微章武两人刻意如此,为的就是过来听听城外的情况。此时宋时微耳朵里一阵阵吵闹,过了会儿动静大了许多,细听才知城外的灾民打起来了,那些人见官兵举着嗜血长刀不敢靠近,便退而求其次准备抢个帐篷内好一点的位置,为着这个好几拨人动了手。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宋时微倒也不失望。几人正吃得高兴的时候,包厢门被敲醒,章武刚刚说进门就被推开了。李安笑容满面进来,径直走到冯如身边的空位坐下:“我就说听到如儿的声音了,原来真是你们啊,今儿怎么有空出来吃了?”章武:“今日不想做饭,所以主子带我们出来吃,李兄吃了没有?没吃将就用些。”李安摆摆手:“我刚吃过,路过的时候听见你们的声音过来就进来确认确认,怎的来这儿吃了?”章武看看宋时微,见她带笑不语,于是解释道:“这边离城门近,顺道过来看看情况。”说起城门,李安笑容收敛,叹了口气道:“城外那些灾民一直闹事呢,说什么都要进城来,刚刚知府大人又派了一队官兵过去镇压,那些人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真是烦不胜烦。”这时宋时微抬眼看他:“府城怎么打算的?”“还能怎么打算,咱们府城也刚遭了灾,好些地方现在还在重建呢,知府大人和公子想着那些人也是可怜,因此给他们在城外搭建帐篷休息,每日还给送一碗稠粥吃,就这样还不知足呢,我看他们是打量我们太好说话了,公子说了,下次再闹事直接处决。”“城外瘟疫如何了?可有人出现症状?”李安神容收整,神情严肃:“不太好,瘟疫扩散太快,好些人已经躺床上了,徐大夫今日一早就出城救治了,城里医馆也一直在熬药。”“徐大夫出城了?”李安点头,沉声说道:“徐大夫一听外面疫症爆发就坐不住了,今日一早就带着小徐大夫出城了,公子担心他们安危,派了人手护卫左右。”瞧见宋时微皱眉,李安又道:“宋姑娘不必担心,徐大夫做好准备才出城的,之前章武说的口罩面罩徐大夫带了不少出去,且也不止他们两位大夫,城内医术高明的大夫都跟着出去了,不治好疫症不回来,将军也派了将士过来,就是为了防止那些灾民生乱,如今都在城外把守着呢。”李安说着接过章武递来的清茶,猛灌了一口后继续开口:“早上有几个生了瘟症的灾民估计是怕那些官兵把他们杀了,想偷摸往村里周边村子跑,被将军的人抓个正着,现如今都安置在帐篷里,由大夫们按轻重缓急诊治。”冯如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满脸纯真:“那要是治不好呢?”李安沉默了,气氛一时有些沉重。宋时微歪了歪嘴角,身子往后面一扬,漫不经心道:“治不好自然就是死。”冯如眼睛瞪大,嘴巴微微张开。“如儿,瘟疫不同其他病症,长久下去只会更痛苦,有时候死了会比活着更好些,瘟疫还会传染,所以如儿没事就在家里乖乖待着别出门。”冯如已经知晓死去的意思,闻言点了点头闷声应好。李安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语气缓和下来:“如儿也不用怕,只要外面控制得好,瘟疫不会传进来的。”“我知道了,我不怕。”:()穿书天灾:我在古代囤货逃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