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也要种。回头他老婆娶进门,让我种我也不好意思过去。”林寒道,“不过不是他那边,是咱们这边。明年稍微种点玉米、花生和芝麻够咱们自个吃的就成了。剩下的地全种上豇豆和茄子。晒干了留着冬天吃。”
楚修远:“你不嫌累?”
“我累什么?”林寒失笑道,“我不过动动嘴。”
楚修远随手指一下,“这么多时令不同的瓜果蔬菜,不用你亲自动手,你也得记住什么时候种什么时候刨出来换别的吧。”
林寒摇头,“还真不用,都是老何他们记住。”说着,老何拿着镰刀过来,“不信你问老何。”
老何一脸茫然,不知道问他什么。
楚修远便把刚才说过的话重新说一遍。
老何笑着说:“这些事哪用得着夫人提醒啊。”
“都是你种的?”楚修远问。
老何:“不是。老奴跟老曾和老刘种的。”
楚修远不管府里的事,乍一听老曾和老刘愣是没想起来谁是谁。楚修远便问,“以前种种花便可,这几年多了这么多瓜果蔬菜,你们也多了很多活,不觉得烦?”
老何的脸色变白,“大将军,是是不是老奴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林寒说着瞪一眼楚修远,别吓唬他,“大将军是怕你们面上不敢讲,心里抱怨。老何,告诉大将军,我待你们如何。”
老何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说实话?”
“你敢跟他撒谎,小心他一剑解决了你。”林寒笑着说。
老何擦擦被楚修远吓出的冷汗,“这几年是比早些年忙,不过吃的用的也比早些年好。”指着墙角的薄荷以及艾草,“以前府里不种这个,她们都嫌这些东西味重。如今夫人让种,老奴把艾叶弄下来,除了留够夫人和大将军以及小侯爷用的,便给大伙儿分分,每人一点系在腰间,晚上都没遭过罪。”又指一下楚修远提的篮子,“这个豆角外面有钱买不到。咱们府里的老老少少都能吃到。猪肉便宜,庖厨用这个炖猪肉,那味道,老奴不知县丞家吃什么,但总觉得比县丞家吃得好。想到这些,夫人不给工钱,老奴干的也高兴。人这一辈子,活的忙忙碌碌,不就为了吃饱穿暖吗。”
林寒:“何况每年年底都有一笔赏钱,对吧?”
整个大将军府数老何最会伺候庄稼,恨不得把瓜果蔬菜当他孙子照顾,所以他的赏钱最多。
然而,以前老何钱最少,以至于看到当家主母眼中的笑意,老何挺不好意思,“是的。”
楚修远天天出去,时常能听到哪儿哪儿的奴仆又弑主,他刚才那么问,就是担心府里的奴仆心生怨恨又不敢说,久而久之积攒太多伤着林寒。
这会儿见老何的老脸都红了,楚修远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去年夫人赏你几个铜板?”
林寒瞪着眼睛看着他,“看不起谁呢?”
老何笑道:“夫人莫生气,大将军逗您呢。赏了三个月月钱。”
“三个月?”楚修远很是吃惊,“所有人都这么多?”
老何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何安一个月,也有些人也是一个月,也有的两个月。像夫人身边的红菱就得了两个月。”
楚修远转向林寒:“红菱没抱怨?”
“抱怨什么?我赏了她一对银耳环。”林寒道。
“是呀,还是夫人的嫁妆。”
林寒和楚修远循声看去,红菱拿着剪刀,提着篮子过来。
林寒不禁问,“你来做什么?”
“您在这儿摘菜,我在屋里坐着,您觉得我还能坐得住吗。”红菱走过来,“大将军,夫人是越发会过日子了。”
楚修远乐了,“比如?”
“林家那个夫人给夫人准备的嫁妆看起来挺多,但金不是足金,银子挺好,可耳环和手镯一个比一个薄。融掉会有损耗,夫人觉得不值得。不融掉夫人又看不上,就当做年底的福利,福利这俩字是夫人说的,赏给我和绿荷她们,然后扣我们的赏钱。您说夫人是不是天下最会过日子的夫人?”
楚修远点头,“你们可以不要。”
“要不是绿柳那丫头说夫人赏个手绢,拿出去都能卖掉,我才不要呢。”红菱说着,越过林寒去摘豇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