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途中,三辈人坐在一辆马车上。
周睿像鹌鹑似的垂首,总觉得头顶上的两道目光怪异得紧。
沈志舟此举,确实把他们搞得疑神疑鬼。
端王心里头不爽,一巴掌拍到好大儿头上。
周瑾封“哎哟”一声,不满道:“爹,你打我作甚?”
端王:“你这逆子,还有脸说!”
周瑾封不服气道:“是沈志舟挑拨离间,我与子焕的血液能相溶,我们是父子不假!”
端王:“俞氏的那封遗书又是怎么回事?”
周瑾封:“……”
端王看向周睿,缓和表情道:“子焕啊,甭管外头怎么传言,你都是我们周家的种。
“沈家其心可诛,沈志舟那混账东西忌恨当年旧事,给你爹找不痛快,你可莫要着了他的道儿。
“且不论这茬儿,事关你阿娘的声誉,她去世多年,你这个做儿子的可断不能坏了她的名声,知道吗?”
周睿点头,“孙儿明白。”
端王慈爱地摸摸他的头,“日后你还得承端王府的爵位,孰轻孰重,心里头应该有数。”
周睿再次点头。
与此同时,宫里头也平息下来,人们各自散去。
玉阳逗留了一阵儿,同温颜议起端王府的事,兴致勃勃。
温颜揣测道:“诚意伯闹出这般大的阵仗来,多半有由头。”
玉阳也是这种猜想,拍大腿道:“好端端的,不会平白无故在宫宴上生事,我觉得,周睿多半是沈家的种。
“不过俞家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事关俞氏清誉,靖安伯又是端王的亲家,体面总得维护。”
温颜点头,赞许她的说法。
玉阳又继续道:“方才诚意伯离去时,我听他说圣上若无法做裁断,那就告到京兆府去。”
温颜震惊道:“他疯了不成?!”
玉阳:“这也怨不得他。
“诚意伯膝下只有四位女儿,没有男丁。
“倘若要把爵位承下去,要么自己生儿子,要么就只有在宗族那里过继抱养。
“现在周睿身份存疑,万一是沈家的种,这场夺子大战,多半没这么容易消停。”
温颜一时不知作何评价。
这事要在现代,一纸亲子鉴定就能搞定,但搁到这儿就复杂了。
看来全京城的老百姓又得吃口大瓜。
这事不出玉阳
所料,没过几日京兆府就接到烫手山芋,诚意伯真把端王府给告上了,要求还子。
谭京兆脑壳都焦大了,只觉今年流年不利,尽惹事端。
前阵子李氏一案把京兆府推上顶流,害得他们因怠职被罚了半年俸禄。
这会儿伯爵府又闪亮登场,还他妈把端王府给状告了。
要发疯!
消息传出去后,果然引得京中百姓炸锅。
谁能拒绝得了高门大户里的八卦阴私呢?
一时间,端王府,诚意伯与和靖安伯府,全都成为京中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