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听了这话,惊疑不定,顿了顿,还是勉强答道:“次方乃昊明生母寻来的。当年她看我头痛发作,痛苦难当,就为我寻来此方。据她说是她娘家珍藏的典籍里记录的方子,我也是抱着权且一试的态度服用的,不想,还真能药到痛止,颇为有效!从此我就离不开这个药丸了。怎么,莫非这药……”
“不不不,”花适宜赶紧摆手道:“这药没有问题,只是不能根治您的病痛而已。”
“那花大夫您有办法根治我的头痛之症吗?”老夫人急切问道。
花适宜再次沉吟,斟酌道:“首先回答老夫人,肯定是能的,但很艰难!”
“此话何解?”老夫人蹙眉急问。
花适宜拱手道:“这得从两方面下手。首先,你的头痛之症,年深日久,已是沉疴,需要慢慢调养,见效恐非一日之功,您需要有个心里准备。此外,你服用的那个止痛药丸……”
花适宜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谢老夫人何等敏锐之人,立刻宽解他道:“您尽管直言,是您医者本分,其他一切与你无关。”
“是!倒也无他,这个药丸除了止痛,对您的身体一丝好处也无,我想先王妃并非医者,自然对此不甚了解,故此……总之,您必须戒除服用这种药丸了!考虑到您年事已高,可以采取逐步戒除的方法,我这就去写方子,稍后再嘱咐秦嬷嬷具体的服药方法。”
说完,花适宜也不拖沓,自去书案旁拟写药方。
对此,谢老夫人也没深想,能根除头痛的喜悦让她心情大好,她笑眯眯示意李瑰月上去挨她坐着。
拉了孙媳妇葱白的小手,老夫人语重心长道:“前日,昊明带人剿灭了琼楼组织,你可知晓?”
因对萧世子有些心结,李瑰月近日都对他淡淡的,他的动向她亦不甚关注。围剿琼楼这种大事,她略有耳闻,倒不曾多作打听。
李瑰月乖巧却难掩敷衍地说:“世子为国为民,又立了一大功了。”
拍拍李瑰月的手,老夫人不以为忤,她心情好,继续和颜悦色道:“我才知道,琼楼就是一直追杀你的组织,昊明此举,一方面自是为了公义,私下里也是有为你出气的成分。你从此后就可高枕无忧了!昊明这孩子不善表达,其实,他心里很是看重你的。”
李瑰月愕然,一直以来追杀她的就是琼楼?可问题来了,她与琼楼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琼楼为什么要追杀她?
“总之,你们夫妻二人要同心同德,才是萧家之福,才能奠定千秋功业。”
不管老夫人有多深切的期望,李瑰月注定无法回应老夫人,她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浆糊状。
花适宜仔细嘱咐了秦嬷嬷药的服用方法,才告辞出荣寿堂,李瑰月也一同告辞出来。
萧府,经过几代人的经营,规模已经很令人心惊,就是这后花园里,隆冬时节,也不很萧条,仍有忍冬的草木郁郁菁菁。
花适宜几度欲言又止,见瑰月浑浑噩噩、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由喟叹,孕妇都是难以捉摸啊!
“咳咳咳”眼见日头不早,他一个外男,哪怕是医者,在萧家内院恋栈不去毕竟也是不好的,花适宜不得不开口了:“世子夫人,今日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必须说与你听。”
“啊?”李瑰月怔愣一下,才明白花适宜的意思,不由大为好奇,出声问道:“什么秘密?”
此刻,他们正行至四面开阔之处,周围一切一览无余,不怕人偷听。花适宜捋了捋思绪,才道:“老夫人的止痛药是很平常的方子,关键是那个药引子起了止痛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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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李瑰月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唉,跟个孕妇计较什么!
“您还记得木格家主在您外祖父寿宴上提到的毒果吗?”
“记得啊,这二者有关系吗?”
“太有关系了!”花适宜激动地说:“您后来给我的医书里,对这种果子有详细的论述,这种果子是一种叫莺粟的草结出的果子,极轻极轻的剂量能止身体的各种疼痛,分量一重的话……”
“分量重的话会如何?”
李瑰月直接发问,花适宜只得在心里腹诽:再聪明的姑娘一旦怀孕,就会笨上许多啊!
“呵呵,您不是知道嘛,分量一重就会让人上瘾,最后就会像木家主描述的那样了。如果对这种果子进行提纯,效果就会更甚,人就像北方士子那样不知不觉中招,再无挽救之法!”
妙目流转,李瑰月在消化接收到的信息,还是茫茫然的样子。花适宜知道甭指望这姑娘能想出其中关窍了,他游目四望,确定无人偷听,才略靠近李瑰月,用低低的声音说:“我打听到了,你们府上西北有大片花田,种的都是这种莺粟花。秦嬷嬷说这是当年萧老家主爱妻心切种下的,就是为了能源源不断地为老夫人提供制作止痛药丸的药引子。”
望着花适宜意味深长的笑,李瑰月头脑还是不在状态,这能说明什么?她疑惑地摇了摇头,她最近脑袋有些不太灵光了,很多事儿半天想不明白。
花适宜恨铁不成钢地点醒她:“仅仅是为了提供药引子,需要种植那么多的莺粟花吗?萧家种这么多毒花,其目的让人细思极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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