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秦知院问苏溪对大皇子江南之行的看法。
秦知院自知先前的谈话被大皇子听见了,嘴里含着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就要跪下,好不容易克制住了。
“臣,额,老夫随口一提,苏姑娘不用回答。”
千万别回答。
所谓背后说人闲话,恐遭神明记恨,更何况当事人还在现场。这处境,想想都尴尬。
苏溪哪里晓得秦知院的小心思,只当他说的客套话。
“陆公子对朝堂时事很有见解,我想听听他的看法。”
秦知院咬咬牙,看向苏溪的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若是可以,他真想在桌下用脚踢苏溪,踢疼她,让她别口无遮拦说些不该说的话,稀里糊涂葬送自个的小命。
偏偏苏溪懂不起,继续道:“别担心啦,陆公子嘴很严,不会对外说的。对不,陆公子?”
陆江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秦知院抹了一把额间的密汗,低头紧握茶杯,不再坑声。
苏溪笑了,率先提出自己的见解。
“大皇子名义上来考察书院,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溪解释,大皇子和太子的党派之争已到最关键的时刻,大皇子眼下最紧要的是如何扳倒太子,而不是招贤纳士。
太子背后最大的势力支持是杭城的国公府。
太子的生母,也就是当今皇后,是苏国公的大女儿。苏国公作为三朝老臣,在江南拥有极大的财力和物力,定然要拥戴自己的亲外孙。
“麓山书院不过是幌子,国公府才是大皇子的目的。”
苏溪话落,原本还算欢快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陆江沉着脸,眸光变得阴寒,整个人像被冰霜浸蚀过,散发出冷冽又危险的气息。
多疑之人最忌讳被谁看透,更不愿谁猜中自己的安排。
那藏在石桌下的左手已经握紧宝剑。
痒,他的左手很痒。
秦知院额间的密汗越来越多。
他不慎打翻茶水,将干净的棋盘弄得凌乱不堪。趁着苏溪收拾棋盘的功夫,秦知院故意提高音量。
“你这丫头,怎能揣测大皇子的心思?当真什么话都敢讲!陆公子,你莫要听她胡言!”
“无妨,”
陆江如何不知秦知院在护着苏溪?他冷冷地瞪了秦知院一眼,秦知院望着茶水轻叹,不再言语,眉间却是一片愁云。
陆江又看向苏溪,眸光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敲了敲桌面,问她:“苏姑娘,你如何看待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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