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已经习惯了服从沈堂的话,柳香菱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微微点了点头。
而沈堂,则是直接躺倒那小**,和衣闭目。
昏暗的房间中,两人各自而卧、相隔不过二尺,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之声。
油灯已经熄灭,柔柔的月光从那破旧的窗户滑进来,映出两双偶尔闪烁的眸子。今天经历的这一切,不管对于沈堂还是柳香菱,都是‘刺激’而又艰难的经历。
沈堂的心思倒是平和,虽然奇迹般的穿越千古,来到了这大宋朝。不过,在上一世,他也只是与老道士相依为命。老道士羽化,他更是浑无牵挂,在这里,也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罢了。
身侧的女子虽曼妙,但是沈堂也并无他想。今天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不忍这女子因自家遭难。以后,解决了生计,让这女子有一份安身立命的本钱之后,是他嫁还是如何,沈堂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情绪。
至于自己?也许是游历世间,也许是学那陶渊明来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就是自凭意愿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不论是从经济上来说,还是从力量来讲,沈堂自忖,自己都绝对处于‘穷’的范畴之内。因此,他也并没有什么匡扶天下、改写历史的想法。
至于柳香菱,心思则是更为复杂一些。
从那一队队兵士闯进自家大宅的那一刻,她的生活便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亲被斩首,母亲不知所踪,其他人也是或死或贬,自己从高高在上的千金,转瞬间成为阶下之囚。甚至,成为了牙人手中任凭买卖的货物。这等经历,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
至于身旁这男子成了他的夫君,她只是迷茫、冷漠、心死而又混混僵僵的任凭摆布罢了。
曾经,她也对那个将来陪伴自己的他有过幻想。是金戈铁马的将军?抑或是腹有诗赋的才子?总之,与这山村野夫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可是现在,她所有的幻想都已经随着家族破败被碾得粉碎,身旁的这个身着粗布单衣,显得有几分柔弱的村汉,成为了自己的枕边人?
她想让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只可惜,她明白这噩梦,恐怕难以醒来了。
虽然,沈堂今日的话语和表现,让她的死心有了几分波动,可是却依旧难以让她的心再度温暖过来。
“我是妖孽,你不怕么?”
柳香菱的声音,陡然在黑暗中响起,传入到沈堂昏沉沉的意识之中。
片刻的沉默之后,沈堂轻笑一声,“哪儿有什么妖孽!”
“可是,那神狐大人说……”
“呼!”
沈堂的吐气声,打断了本就小心翼翼的柳香菱,“别胡思乱想了,那同行……哦,那道士只不过是会腹语罢了,至于那棺木中,应该是另有机关,跟你是不是妖孽,没有任何关系……”
“好了,睡吧!”
疲惫袭来,沈堂不再理会柳香菱,意识再度陷入昏沉。
而他的回答,则是让柳香菱怔了怔。腹语?她也曾听闻某个小姐妹说起过这个词,据说极为神奇,那么说,自己不是妖孽了?可是,这沈堂,又是如何知晓?甚至,他还知道那棺木中另有机关?
柳香菱并不笨,只是之前失去了思考的她又如何能想到这些?再加上鬼怪之事传言颇多,这才让她有几分恐惧。
迷迷糊糊的想着,终究是敌不过困倦,柳香菱也逐渐沉沉睡去,而在她的梦中,一会儿出现白衣才子,一会儿又变成金甲将军,让她冰冷的脸庞逐渐柔和,甚至偶尔出现几分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