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卫瓘悄然之中毒杀了田续,毒杀罢,又悄然只把田续尸体抛于荒野之中任由虎狼啃食了去,卫瓘设计田续猎杀邓艾之事便就如同烟云一般悄然泯灭于人世之中。
卫瓘坐于中军帐中细思此事,自觉无有任何疏漏之处,不由心中哑然失笑:“诛杀邓艾之事做的可谓天衣无缝,自此,某家再也不用担心脖颈之上人头不保了,不仅仅不用担忧,更为可喜的是,钟会、邓艾如今皆死,某家便就独得了征服蜀汉大功,真正成了成都之主,如今,谁人又可与某家争功?某家从今往后必会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了。”
监军卫瓘越想越是得意,不由“噗呲”笑出声来。
然,就在卫瓘自觉安稳暗喜得意之时,忽听军士来报:“向雄披麻戴孝前往皇宫钟会尸体前哭丧。”
卫瓘听报不由大吃一惊:“向雄好大胆!钟会乃是谋反之臣,他怎就披麻戴孝如此张扬而去?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然,愤怒之时却又惊出一身冷汗:“如果晋公知道了此事岂能饶过某家?必然以某家安抚成都不力而降罪于某家。”
卫瓘想到此处,不由大恼,即刻站起身来大喊一声:“来人,随某家前去擒拿向雄。”
且说此时的向雄,却是披麻戴孝一路哭哭啼啼的到了皇宫之中,眼见皇宫城墙之上钟会被万箭穿心死挺挺的躺在一堆尸体之中,不由放声大哭:“大将军,末将前来为你收尸了。”
边哭边就跪倒在地,一步步的爬到钟会尸体之前。
向雄看着钟会尸体之上插满的箭矢,不由泪如雨下:“不想大将军一生智谋双全,如今却是死的如此凄惨,末将见大将军身上万箭皆如刺在末将之心的万箭,疼痛难忍。”
哭泣之中,却是跪在钟会之侧,颤抖着双手为钟会一支一支拔出身上箭矢,每拔一支,向雄皆都大哭,然,拔了十余箭,向雄却是忽的心疼不已晕倒过去。
少时,一阵微风夹杂着血腥之气蓦然吹到向雄脸上,向雄方长舒一口气苏醒过来。
苏醒过来的向雄便就又大声哭泣着又轻轻拔钟会身上箭矢,唯恐弄疼了钟会。
好一阵,向雄方拔完钟会身上箭矢。
向雄看着地上从钟会身上拔下来的一堆箭矢,不由仰天长啸:“大将军,且一路走好,只待末将把大将军掩埋了。”
然,皇宫城墙之上,除了夹杂着血腥气味的风呼呼吹过,满地的军士却是没有一个人响应向雄。
都是冤死鬼,谁又顾得了谁?
向雄拔完钟会身上箭矢,便就跪在钟会尸体旁边好生痛哭一场。
哭罢,向雄对着钟会尸体轻声言道:“大将军且忍住痛,只让末将背起寻一清净之地埋葬了大将军。”
边说,边就轻轻背起钟会尸体,一步一步走下城墙,背后,钟会尸体上的血却是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似乎述说着什么,宛如钟会还要在人间留下一丝留恋。
然,正在向雄刚刚把钟会尸体背下城墙之时,却是忽见数百兵士在监军卫瓘带领之下冲到面前。
卫瓘见向雄背着钟会尸体,不由勃然大怒,手指向雄大声呵斥:“向雄,汝好大胆,好糊涂,难道汝不知钟会乃是叛逆谋反之臣吗?其死有余辜,汝如此做乃与钟会同罪也,汝为何做如此诛灭三族之事?”
呵斥之中,既有愤恨恼怒,也有颇多不解。
然,向雄却是面对卫瓘气势汹汹指责大义凛然:“钟会乃某家恩人,某家岂能不报恩?某家不仅仅要报恩,汝等身为大魏军士难道就如此看着大魏将军凄惨零落于成都吗?大将军如此,汝等也会心安理得吗?且让开,只让某家埋葬了大将军…”
向雄一句话,不由说的诸位军士皆都低下头来,手中兵器不由“哐当”一声掉落地下。
卫瓘见诸位军士忽的扔了手中兵器,只眼含热泪看着向雄背着钟会尸体大哭,不由也心中一紧:“向雄所言不错,无论钟会如何也是改变不了其为大魏大将军之实,若果就此抛尸荒野,某家身为监军也必会被大魏军士所诟病,与其被大魏军士一世诟病某家,某家今日倒不如卖个人情,只让向雄埋葬了钟会,埋葬罢,某家便就擒拿了他送往晋公之处发落,到时,晋公也必不好怪罪某家。”
想到此处,便就对着向雄大喊:“且埋葬钟会,埋葬罢,某家必擒拿了你!”
向雄听卫瓘如此说,却是对着卫瓘点了三次头:“某家身负大将军不便与监军行跪拜之礼,既然如此,某家埋葬了大将军,只任凭监军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