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遂把文鸯夜袭大营诉说一遍,司马昭听了,不由咬牙切齿:“昭必诛杀文钦三族。”
然司马师却是甚为平静,只手握司马昭叮嘱:“事已至此,已无挽回余地,兄即将撒手人寰而去。兄去之后,弟当继承为兄之位,然,有几句话,为兄不得不嘱咐于弟。”
司马昭听了,赶紧伏身司马师榻下,哭拜于地:“兄长只管言来,弟无有不遵。”
“我兄弟自先父亡故之后,历经沧桑磨难,好不容易又掌大魏重权,然如此位高权重,虽保我司马氏无忧,但朝野上下无不嫉妒你我兄弟,人人皆欲除我兄弟而代替,弟则时时铭记头上尚悬宝剑也,只怕哪日不慎,剑便落下。除此之外,在外诸侯也皆各怀异志,时时虎视眈眈于我司马氏。师时时无不警惕,甚至于多次思之欲卸去兵权朝权以避祸,然细思之,实实不可。如果师卸去兵权朝权,只怕转瞬之间司马氏便遭灭顶之灾。为保司马氏安危,师无奈只得行于薄冰之上。奈何师眼疾如此,恐怕只是旦夕之事。师去之后,弟当继承我位以保司马氏。弟继承师位后,切记凡大事切不可轻托于他人,当死死攥于自家手中,千万莫自取灭族之祸。另有一事,若立嗣子,必立司马炎,此乃先父所嘱师之事,今师去,亦嘱于我弟。若违父兄之嘱,天必降雷殛你!至嘱,切记!切记!”
司马师卧于病榻之上,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叮嘱司马昭。
司马昭病榻之下屡屡叩头,无不应之。
司马师却是不忍司马昭病榻之下跪着屡屡叩头,遂缓口气,只让司马昭坐于榻旁,单眼望着司马昭,一动不动,似有千言万语言于司马昭。
然,却是无话,只屡屡用手抚摸司马昭。
待缓过气来,方把印绶付于司马昭。
见司马昭接了印绶,司马师却是笑看司马昭:“为兄就此去了,我弟当保重!”
说完,大叫一声:“天不公啊!”
气绝身亡。
公元255年2月,司马师病逝于许昌,时年47岁,后被葬于洛阳邙山峻平陵。
自公元251年司马懿病逝,司马师执掌曹魏大权仅四年。
司马师赫然而逝,司马昭虽心疼不已,然也无奈,只得许昌城中搭设灵堂,发丧司马师,同时即刻拟写奏章,报于洛阳魏主曹髦。
魏主曹髦虽出身于邺城,然却是胸怀大志之人,今见司马昭奏章,知司马师已亡,不由大喜:“司马师乃权臣,今已命殒许都,正是我曹髦掌权之时,此大好时机,岂能错过?”
魏主曹髦即刻一面洛阳城中派出使者持节前往许昌吊唁,一面却是给司马昭拟了一道圣旨:“现如今淮南毋丘俭之乱刚刚平叛,魏吴边境局势尚不稳定,如此重要时节,许昌尚且需要一重臣镇守方可。然,朕放眼朝野上下,唯有大将军能当此重任。故,朕屡屡思之,无奈只得留爱卿于许昌。如此,爱卿即拱卫京都,又能威慑淮南东吴之敌,朕则甚慰之。至于军队,爱卿切勿担心,只需委以尚书傅嘏带回京城即可,爱卿只管安心镇守许都。”
魏主曹髦,欲要借机夺取司马昭兵权,削弱司马氏。
司马昭接诏,读完不由大怒:“曹髦欲夺我兵权,削弱司马氏。”
司马昭岂能看不出来曹髦之意?他又如何能让曹髦就此得逞?
即刻问计于钟会!
钟会乃是钟繇之子,文武全才,更是深得司马懿赏识,早年曾拜于司马懿门下,对司马氏可谓是忠心耿耿,他岂能让一个十四岁的少帝因了一道圣旨而得逞?
钟会见司马昭问计,不由对曹髦圣旨嗤之以鼻:“小儿之策,对之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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