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举带着衙役班头和土兵的校尉,当天晚上就上了城墙。
城外不到五里地,就是柳青云的先锋军大营,星星点点的灯火,漫延的无边无际,看得李同举等人心灰意冷。
“校尉大人,你看看这里能有多少兵马?”
“末将估计得有一两万人以上!”
“咱们守得住城吗?”
土兵校尉晃了晃脑袋:“守不住!末将亲眼看见了赵长东击败朝廷前锋大军的一幕。
几万人被人家撵着屁股打,铁甲骑兵手里还有火器,据说金平县的城门就是被那个东西炸塌的。”
李同举长叹一声:“叛军势威,如之奈何?”
众人皆沉默无言,打不过、守不住,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还能如何?
“校尉大人,你若想坚守城池,本县令就命令衙役动员全城青壮上城头助你。反之本县令也不勉强。”
土兵校尉沉默良久,“那依县令大人的意思呢?”
李同举说道:“拼死守城,玉石俱焚,叛军进城后肯定还会继续杀人,那时全城的百姓恐无幸免。
本县令想要封闭府库、官仓,不做抵抗,不给叛军杀人的借口。”
“县令大人的意思是咱们投降?”
李同举摇摇头:“老夫不抵抗,也不投降。不抵抗是为了保全满城的百姓,不投降是为了保全老夫的气节。
赵长东若真是仁慈之人,以后就会把老夫放回去,老夫甘愿接受朝廷的审判。”
“唉!”土兵校尉叹了口气:“就依大人所言吧!”
李同举把三个衙役班头叫过来,“你们今夜上街巡逻,告诉百姓们从现在开始不许上街走动,有敢违令者就地正法!”
三班衙役齐声应是。
李同举看着土兵校尉,“城头的事情就由校尉大人做主了,老夫身体不适,就回去了。”
土兵校尉看着李同举走远了,就坐在城头上,“告诉兄弟们都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等天亮开了城门,就都老实在营房里面待着,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李同举回到衙门,就往后院走。
大顺朝的官员是不能在本地做官的,所以带着家眷的主官都住在衙门的后院。
县令夫人最近也是一日三惊,整天提心吊胆的。
看见李同举回来了,急忙迎上来,“老爷,咱们怎么办呐?走又不能走,守也守不住!呜呜呜呜,咱们一家要完了啊!”
李同举的一儿一女,蔫头耷脑的坐在一边,默默掉眼泪。
“夫人,我已经做了决定,封闭府库,不做抵抗,其他的事情就看天意了。
从以往的事情来看,咱们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赵长东还从来没有杀过被俘获的官员和家眷。
夫人,你带着孩子们去把咱们的东西都收拾好,等人家进城了,这里咱们恐怕就住不成了。”
县令夫人知道这个时候,哭是没有用的,于是擦干眼泪,带着孩子和丫鬟婆子,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就坐等天亮。
整个县城里的人,这一夜都没睡觉,巡城的衙役和打更的人,一遍一遍的来回在街上走,
“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所有人不许出来,违令者杀头!”
“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所有人不许出来,违令者杀头!”
喊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