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所有的凌乱都好像在狂舞过后,终究归于了平静。
别院里的佣人,在有条不紊的处理着烧黑的房间,寻找还可以抢救一下的珍贵藏品。
可惜,池菱的破坏很彻底。
她不但烧了这些东西,还是砸碎了以后再烧的,所以能修复的藏品佣人们是一件都找不出来。
而权修昀就在这时站在这一片狼藉外,眉眼一片深沉。
但他不是在可惜自己这些价钱千万的珍品,更不是和前阵子一样为了燕婕的身体发愁,为了关新月的旧伤担忧他却是在想着池菱方才的话。
他存心将池菱关在家里,确实是想要折磨她。
可如愿将人差点逼死时,他却发现他也一点都不好过。
甚至在池菱问他“他对她的在意就这么多,非得这样作践她”的时候,权修昀也好像第一回发现了原来他为了池菱的事,竟是可以如此愤怒,甚至早就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也就在这时,萍姐脸上一道黑两道黑地从主卧出来。
看见权修昀,她心有所感般叹了口气道:“少爷,你就别再这样对少夫人了,你明明是关心她,放不下她的,那为什么就不能让大家都开心点呢?”
“我什么时候关心她,放不下她?”权修昀眉心微蹙,半晌后才开口。
萍姐恨铁不成钢道;“少爷,你有时候真的对自己很不了解,可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十三年前因为那场车祸,你对大火的阴影是那么深,那么恐惧可是刚刚在看见少夫人被困在着火的房间时,你不是义无反顾冲进去救她了吗?”
这代表的是什么,萍姐觉得以权修昀的智慧,不用她点明,应该他也能明白了。
所以下一刻,去拿了清凉润肺的药剂交给权修昀,萍姐让他拿去给池菱吃。
见状,权修昀眉心更紧,但半晌后还是去了池菱的房间。
而屋子里,池菱还维持着他之前离开时的样子,因为被烟呛到,她一直在低低咳嗽,觉得胸口不舒服。
窗外映照进的阳光下,少女苍白的小脸不如以往娇艳明媚,可是红着眼睛,红着鼻子,却叫她看上去更叫人心软。
不过下一刻,在看见权修昀时,池菱也收起了所有脆弱,只剩下满满戒备:“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萍姐让你吃药。”
权修昀眸光冷了几分,将手中的瓶子放在池菱面前道:“在火场中被烟呛到,会引发对呼吸道的刺激和肺部的损伤,你也应该庆幸火燃起的速度不快,不然要是被烧伤,你会留下终生伤痛,甚至危机生命,新月十三年前便为我曾经出过危险。”
权修昀说到最后,或许是触及到了什么难以言说的痛苦回忆,他的声线也沉了许多。
而池菱不知道关新月为权修昀受过什么危险,但总归,关新月两辈子不是都好好的,还收获了一个坚定无底线的好爱人吗?
所以淡淡扯了扯唇角,池菱面无表情附和:“关小姐可真是好可怜,对权先生你也真的好好哦所以权先生,你可以放我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