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进了灶房,极其随意地寻了处地方蹲下,顺势还往灶台里塞了根柴,“别这么瞧着我,我看不懂你的意思,吃了这药再说话。”
宋锦茵低头瞧了瞧丢在她怀里的药瓶子。
晶莹剔透的白玉壶小小一个,上头还雕着舒卷祥云,瞧着便是价值不菲。
“我不敢吃。”
宋锦茵摇了摇头。
她的话说得不太清楚,嘴里也隐隐作痛。
适才一股脑同人说了太多,如今停下来,便只得承受着冲动带来的后果。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又不会对你下毒。”
见她眼中是未有遮掩的不信任,来人反倒笑出了声,频频点头,“对旁人是该这样,但对我就不必,我不会害你,我还指望拿你来谈买卖呢。”
宋锦茵只以为她说的是沈玉鹤,便也没太放在心上。
毕竟她同那位沈大夫,当真还不算是太熟识的关系。
宋锦茵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她倒不怕被毒死,她只是怕这莫名其妙的药会影响她肚里的孩子。
“放心,一点子药粉伤不到他,再说了,沈玉鹤要不了几日便会到洛城,届时他定是会来瞧你,不必担心。”
李婉清起身拍了拍手,满不在乎地开口,而后去了她的屋跟前。
“我白日里过来没瞧见你,给你留了几瓶药在柜子里就离开了,没承想将玉佩落在了你这处。。。。。。”
“那玉佩是你的?”
宋锦茵惊呼出声,顾不上询问沈玉鹤来洛城一事,也顾不上嘴里的疼痛,瞪大了眼。
“嗯,我师父给我的,若是没沈家玉佩护着,沈玉鹤早就要我寻我的麻烦了,怎得了?”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会咬着自己的舌头?”
“刚过来时竖着耳朵听了几句,同那位世子闹起来了?”
李婉清停下步子,听着她含糊不清的惊呼,回头看她。
只是见她眼中情绪复杂,有无奈轻笑,又似恼似气,李婉清不免愣了愣神。
“你二人。。。。。。不会是因着我的玉佩吧?”
半晌,宋锦茵才回过神,暗叹自己过于在意。
有没有那枚玉佩,她与裴晏舟的决裂都是早晚的事。
之前她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也想着他耐心告罄,再加之公务一多,迟早都会离开。
可裴晏舟却像是从头到尾都没将她的推拒放在心上。
一意孤行,只做他想做的事。
如今玉佩也不过只是个引子,再次将那道被他强行忽略的鸿沟推上明面,也将本就夹杂在他二人之间,永远不可能和解的事清晰地摆了出来。
各有各的恨,各有各的不满。
甚至他所有的低头,都是在他本就居高临下的位置上。
所以他二人永远谈不上和解,也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处去。
如此想来,一枚玉佩将二人逼至绝路,也算是件好事。
宋锦茵摇了摇头,回过神后,对着面前的人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