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去验一验死去的侍卫的尸体,从尸体上找到线索,往往活人会说谎,死人却不会,无论外面的人怎么说,所有的真相都会在尸体留下痕迹。
面对桑榆坚定的语气和双眼,崔叙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薛如川曾说过,桑榆和薛如英很像,甚至他之前也觉得她很像自己阿娘,可是在此时,崔叙却知道桑榆就是桑榆,她不是像任何人,更不会成为任何人。
想到这里,崔叙微微一笑,对桑榆拱手道:“如此,就请桑仵作费心了。”
桑榆灿烂一笑,“自然!”
距离案发已经有四天的时间了,尽管崔叙做了很多安排,可是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好转,贺咏一直紧盯着大理寺众人,稍不注意就会被他揪住错处说事。
若不是柳锦书一直不愿离开,只怕他早就按耐不住要回长安搬“救兵”了。
说起来,柳锦书也很奇怪,按照崔叙的说法,她醒来之后一直表现的很平静。
她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也不记得是谁救了她,但是当贺咏说是桑榆要杀她之后,她坚定地表示相信桑榆,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留下来等着。
正常小娘子听了这些话不应该相信最亲近的人吗?哪怕柳锦书和贺咏的关系没那么好,那也比自己好多了吧?
桑榆在去停放尸体的院子的时候,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到了。”崔叙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桑榆深吸一口气,双
手推开院门。
一个年约五十的老丈守在院中,一看有人进来,忙不迭地就要过来行礼,“见过崔寺正。”
崔叙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这才给桑榆介绍道:“桑小娘子,这位是牛仵作,他也是我们大理寺资历最老的仵作。”
然后又介绍了桑榆,“这位是桑小娘子,桑仵作。”
牛仵作闻言,诧异道:“原来这位就是桑仵作,久仰大名!”
桑榆道:“哪里哪里,比不得牛仵作经验丰富。”
崔叙见两人都认识了,对牛仵作道:“桑仵作是来勘验伍舟尸体的,牛仵作,她年纪小,你费心点拨她一二。”
牛仵作听完连连称不敢,躬着身子请他们去了屋里。
这个院子原本是附近农庄废弃的,崔叙不愿将尸体停在宋砚的庄子里,就叫人找到了这个院子做停尸之处,还派了侍卫看管。
只是夏天实在炎热,纵然已经送来了冰块保温,尸体还是抵不住腐烂的侵袭,散发着刺鼻的味道。牛仵作恍若未闻,从一旁拿出布巾递给两人。
桑榆道了声谢,接过来捂住口鼻,混合着蒜醋味的布巾遮在脸上,总算将那股奇特的味道掩盖了许多。
牛仵作掀开白布,里面尸体已经变成了青绿之色,他解释道:“小人之前已经验过一遍,从表面上看,死者是被匕首插入腹部,大量失血而亡,他的身上有多处淤青,应该是生前有争斗。”
桑榆问:“这些伤口是匕首
刺进去之前的还是之后的?”
牛仵作摇头道:“无法判断,他被匕首刺中之后并没有马上死去,这些淤青就反应在身上,最大的淤青在腹部,像是被撞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