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又是一顿,握着荷包的手微微紧了紧,笑着点点头。
……
三日后。
清晨鸡鸣三声后
,家住万年县西南角的侍御史姚言清早早地洗簌完毕,从马厩中牵出马,将笏板插入马鞑子中,趁着夜色离开家门。
姚言清家住的远,只能早早出门。
此时天色未明,朱雀大街上却有好几盏星火烛灯在夜色中闪动着,姚言清眼神不太好,看不清是何人,索性就闷头赶路。
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彻在寂静的朱雀大街上。
随着里皇城越来越近,烛火也越来越多,最终汇聚到一起。
夏日的太阳总要出的早些,待到天色微亮时,他们终于靠近了大明宫的宫门。
姚言清将马匹交给随侍的小厮,取出笏板,站在一角,和大部分朝臣一样等待着宣政大门的开启。
只是姚言清的眼神时不时的要看向朝臣们来的方向,见往日最爱拖延的几个朝臣赶在大门开启前排在队伍里时,他的眼神略显的有些失望。
随着宫中内侍大喊:“宣!朝臣进殿!”众臣鱼贯而入,秩序井然地进入宣政殿。
《老子》有云:“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朝会也是如此,文官居左,武官居右。
朝臣们依次站定,双手交叉行礼,这是每日一次的常参,礼仪要清减些。
行完礼后,朝臣们依次退至两旁,跪坐在席上等候圣人问话。
圣人已经快四十岁了,虽说是万岁之身,但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尤其是最近长安闹的沸沸扬扬的学官之死一案,他每日都要朝臣们听说一回。
圣
人手握成拳,放在嘴巴处轻咳一声,这几日天气炎热,也许可以借口躲上一躲。
内侍官贴身照顾圣人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圣人的心思不可为不了解,见圣人这般作态,他手中拂尘一甩,清了清嗓子,尖声道:“陛下近日身子不爽,各位卿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朝臣站了起来,躬身道:“陛下既然身体不适,太医院是否请脉?”
圣人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好了,这怕是想要参太医院一本的意思,他的身子都是太医院监管,若身体不适,太医院怕是难辞其咎,当下连忙道:“无碍,只是天气炎热,有些苦夏罢了,爱卿的好意朕心领了。”
那朝臣听完,又坐了回去。
这边的朝臣刚一坐下,又有几个朝臣站了出来,七嘴八舌地汇报了一些政事。
姚言清一直等着他们将事情说完,他只是一个侍御史,这些大事要事还轮不到他参与。
等几个朝中大员说完后,姚言清找准机会,瞅着间隙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事启奏!”
圣人一看他站出来就头痛不已,恨不得立刻下朝,在心里狠狠咬了咬牙,强撑着笑脸道:“姚御史有何要事?”
姚言清手持笏板,脸上的表情正经又严肃,“陛下,臣请奏国子监周学官之死一案。”
圣人便道:“此案大理寺已有定论,犯人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姚言清道:“臣听闻此案的案犯乃是
周学官之子,国子监乃天下学府,周学官又是天下学子的老师,如此说来,这学子岂不是亲手弑父,不忠不孝之人!”
圣人道:“案犯陈年确实是周时之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