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沉细一口气,开始了验尸工作,“死者,女性,年十六上下……”
在桑榆验尸的时候,崔叙留下两个差役看着院子,自己和卢明府将假母带去另一处屋子里问话,“你们是何时何
处发现柔娘死了的?”
假母又恢复了无所谓的样子,似乎之前伤心难受的不是她,“哎,这事说来都滲的慌,今天午间我在楼下等着客人上门,见柔娘一直没出来,就让龟奴去喊她,哪知道龟奴刚去没多久就跑回来说柔娘死了!骇的我赶紧去瞧,一进门就看见我可怜的柔娘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说着又掏出了帕子。
崔叙对假母这般变脸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只道:“柔娘平日性子如何,多与何人接触?”
假母道:“柔娘是个可怜的孩子,她阿耶爱赌,生生气死了她阿娘,她阿娘死后,她阿耶为了自家生计就将柔娘卖来此地,我见她模样生的好看,就将她送去了教习司,她也是个烈性子的,自打被卖了以后就不再与她家里人见面,除了教习司那里也不去,连她兄弟要见她都不愿。”
卢明府就道:“你也莫要说好话,你那教习司,一旦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只怕她家人想见也见不得。”
假母不乐意了,“卢明府这话说的好不中听,我们青楼十三坊最是讲究规矩,卖来我们这里自然就是我们这里的人了,再说了教习司怎么了?那可是顶顶好的地方,哪个小娘子进去之后不学一身技艺出来?咱们这些小娘子都是可怜人,多个技艺也好傍身不是?”
就说来长安的学子,哪一个来长安的第一处不是他们平康坊?多少才子佳人的风流
韵事不是从她们平康坊传出去的?
崔叙又问卢明府,“之前死去的三个女子是否都是这座青楼的人?”
卢明府摇摇头,“不是,她们都是死于不同的楼里,一个是唤月娘的,是隔壁百花楼的人,她已年过二十二岁,算是老人了,是被推下楼摔死的,其他两个女子都是一个群芳楼里的人,分别在房间里吊死和水池里溺死的。”
崔叙在心中思索了片刻,又问:“那个婢女又是何人?”
卢明府道:“婢女是群芳楼秋都知的使唤丫头。”
“秋都知?”崔叙一愣,他自然知道青楼中花魁被称为“都知”,只是好好的怎么会和秋都知联系在一起?
卢明府叹了一口气道:“是啊,那婢女自首之后,秋都知难过极了,已经有好几日没出现了。”
假母一听这话,冷笑道:“秋娘还会为一个使唤丫头难过?要我说,那小贱蹄子也是该死,秋娘待她一向都好,这小贱蹄子做出这等是只怕要污了秋娘的好名声!”
崔叙便问:“秋娘和这婢女的关系很是要好?”
假母回答道:“什么要好不要好的?只是同是可怜人罢了,秋娘是个有本事的,她成名之后就爱干那施恩的事,见到可怜的小娘子便想帮她们一把,阿芫也不过是她施恩中一人罢了。”
假母虽然脸色露着对这事的不屑,但是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倾佩的。
崔叙正要再问什么,就见薛如英带着桑榆
两人走了过来。
“崔寺正,卢明府。”薛如英抱拳行了个礼。
卢明府摆摆手,“行了,你这丫头这般多礼作甚?”
崔叙便问道:“验完了?怎么这次这般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