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叙听了,眸中光芒闪动。
百里谦又道:“姜生是个嘴皮子浅的,每每有了银钱便大肆宣扬,非要赌场的人都知晓才罢休。就在姜生死的几日前,他曾说不日自己会得一大把银钱。”
说这个话的是姜生常去的赌场掌柜,他刚开始还不愿意配合,直到差役亮出大理寺的腰牌,他害怕自己惹上是非,才一股脑儿地全交代了。
据他所言,姜生在一次赌输之后,很不甘心,非要找掌柜借钱再赌,掌柜哪里肯借,姜生被逼急了才说自己得了一个门路,有大把的银钱等着他赚,他得到银钱之后立刻还他。
掌柜见惯了这样赌红眼之后放狠话的狂徒,当即就要着人撵他离开,“滚滚滚!你这些人我见多了,借你们银钱都是有去无回,休要诓我一个铜板!”
姜生红着眼辩驳,“你这掌柜好不通情,我说有就有,实话告诉你,我寻到路子可以得到大师书画大作,这些可都是名家之物,还怕挣不到钱吗?”
掌柜疑惑道:“姜大郎,话可不能浑说,你说是大家之作就是大家之作了?你一个泼皮无赖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这话好不中听,给我东西的是……”姜生猛地清醒过来,闭上嘴,气愤道:“总之,我自有法子!”
掌柜见姜生说不上来,只当他是
胡乱编造,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就差人将他撵出去了。
不久之后,姜生便死于非命。
“如此说来,姜生的背后一定另有他人。”崔叙沉思了片刻,肯定道。
“确实如此,只是我们还没有查到那个人是谁,又和这个案子有没有牵扯。”百里谦觉得有些可惜,崔叙从国子监回来之后就吩咐他严查姜生,他开始不以为然,觉得姜生可能是个意外,重点应该放在周学官或者刘掌柜身上,哪知道崔叙的判断这么准,还真让他们查出了点东西。
想到这里,百里谦难得露出好奇来,“你是怎么知道姜生不对劲的?”
总不能真的靠猜测吧?
崔叙微微一笑,脸上的疲惫之色在笑意下淡去不少,“姜生是第一个被杀的,而他的身份与其他两人相差甚大,往往第一个死者都是突破点,只要知道姜生和另外两人的关系,那么就离真相不远了。”
“那若是姜生只是死于意外,他与周学官、刘掌柜并无联系呢?或是杀他的另有其人?”百里谦问,毕竟姜生死于一个月前,尸首都已经腐烂了,周学官和刘掌柜却是在五日之内接连被杀的。
“不会。”崔叙肯定道:“姜生的脸上也有被划伤的痕迹,如果姜生之死和他二人没有联系,凶手没必要划伤他的脸,桑小娘子曾说过,毁他人容貌之举是因为憎恶,憎恶他人或憎恶自己。”
百里谦想到了之前一直低头
不语的桑榆,他倒是不知之前两人还有这番交谈,“你倒是信她。”
崔叙淡淡道:“我只信自己。”
他不是信任桑榆,而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百里谦了然,“就像当年你愿意相信我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