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州知府和守备成功剿匪但也因受伤过重医治无效死亡的消息传到京城,在朝野上下掀起轩然大波。
“一个是正四品知府,一个是正五品守备,这山匪竟然如此猖獗。”一位朝臣说道。
太傅章承恩上前一步,语带痛心:“盏州知府、守备死于山匪之手,可这柳大人却不知所踪,这怕是凶多吉少啊。”
“章大人所言下官略有异议,下官认为这柳大人怕是临阵脱逃了。”太傅手下那一派的官员,开始和太傅一唱一和的演双簧。
黎星宿手猛的一拍桌案,声厉色荏:“放肆!你是不是忘了,柳无故他还是皇后,竟然胆敢在此妄议皇后。”
看着底下一群几乎将意图放在明面上的官员,黎星宿面上带着怒意,内心却极其平静,这样隐忍的生活,他已经过了数年。
这般想来,倒是成为鹦鹉时,心情都格外简单些,委屈了就哭,饿了就闹,生气了就啄人打人,表里如一。
“下官不敢。”那人低着头,连忙说道。
自古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黎国天子无权,朝臣并不把天子放在眼里。
而百姓只知柳章两家共掌黎国。
一众朝臣看见发怒的黎星宿,没有丝毫反应。
章承恩直接说道:“齐大人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虽说柳大人还是皇后,但,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
他转头看向柳永昌:“说起来柳大人是柳相庶子,不知柳相有何看法?”
柳永昌平静的说:“一切只待他回来便知。”
章承恩咄咄逼人:“若是柳大人此去不回了呢?”
柳永昌知道章承恩是想抓住他一个把柄,毕竟柳无故是他儿子,但是他在心里淡漠的想着:若是章承恩定要柳无故,那把山崖下的尸体找出来给他便是。
“那便抓他回来。”心里那样想着,嘴上却大义灭亲的说道。
这两人在朝堂之上公然讨论将皇后抓回来,丝毫不顾及龙椅上的皇上。
而其余的官员,也丝毫不觉得他们此举是对皇上不敬。
下了早朝,黎星宿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回到养心殿,颇有闲心的拿着一册话本翻阅。
曹公公看他兴致盎然,笑着问道:“皇上,可要奴婢给您泡一壶茶?”
“嗯。”黎星宿倚靠着椅背斜坐着,眼睛盯着话本随口应道。
曹公公泡了茶,蹭着递茶的功夫试探着开口:“奴才方才见陛下大怒,怎么下了朝的功夫就变了心情。”
他是在黎星宿未当上皇帝前就伺候的太监,像这样试探皇上的事情,特别是一个无权皇帝,他是敢做的,而且不会引起皇帝的不满。
“那是朕装装样子,那些官员在朝堂上那么说,朕当然要维护天家颜面。”黎星宿喝了口茶,唇角微扬:
“朕娶一个男人做皇后,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柳永昌那个老匹夫逼着朕娶他儿子,这是朕做皇帝以来最大的屈辱,他儿子若是死了,朕高兴还来不及。”
曹公公应声附和道:“是,柳相的儿子死了才好,皇上英明。”
他心里尽是对眼前这个皇帝的不屑,都成为傀儡皇帝了,还在乎什么天家颜面。
皇室的颜面,没被任何一个朝臣放在心里。
而此时,被朝臣议论的柳无故就在离京城最近的云芷城。
柳无故扔了一块碎银子给蹲在路边的乞丐,银子掉进碗里激起一声清响。
原本眯着眼睛无精打采的乞丐听到声音,看到破碗里的银子,连忙抬起头,笑得谄媚: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柳无故反手一夹,又是一粒碎银子被夹在修长的两指之间,牢牢吸引住了乞丐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