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阮胭本就沉闷的心情雪上加霜。
她拧着秀丽的眉,认命般按了门铃,在细如丝线的雨里站了好一阵,才有人帮她远程开门。
后来家里的老管家来接她,远远地便激动得露出慈蔼的笑容,满怀喜悦地快步迎过来。
“大小姐!”老管家是阮胭的母亲还在世时,就在阮家照料一切了。
可以说是从小看着阮胭长大的。
阮胭同他的关系很好,形同父女。
远远的,她也朝着老管家用力挥手,嘴角扯着真诚的笑:“孟叔!”
孟叔笑得合不拢嘴,上前接过了阮胭的行李,有些诧异:“大小姐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提前给家里打个电话。”
“要是知道您要回来,我该让后厨买条大鱼回来给您做您最爱吃的水煮鱼吃的……”
孟叔一边说着,一边把雨伞塞到阮胭手里,他自己拎着阮胭那两个行李箱,脚下生风般往前走。
阮胭撑着伞跟上,很欣慰他老人家身子骨一如既往地健朗。
两人一边进屋,一边叙旧。
从孟叔口中,阮胭得知父亲阮志远在公司忙着,继母陆静枝半个小时前出门和一帮阔太太打麻将去了。
至于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阮浩,约了朋友出去赛车了。
所以现在家里很清静,阮胭可以暂时放下戒备,先把自己的行李带回自己的房间安顿好。
“前不久,陆女士跟老爷提了一下,想把您的卧室改成小少爷的书房。”
“老爷没答应。”孟叔说话间,已经帮阮胭把行李都送进了她的卧室。
末了,他回头看向阮胭,语重心长道:“其实老爷心里还是有大小姐的。”
阮胭听了沉默了一阵,冲孟叔笑了一下:“孟叔,我还没吃早饭呢,我想吃您做的炸酱面。”
她直接岔开了话题,没有接他的话。
孟叔愣了一下,自然明白她是不想谈及和她父亲相关的事,便也不再过多言语。
话题一转,孟叔笑着应下阮胭撒娇般的请求,下楼去帮她做炸酱面。
至于阮胭,她留在卧室里,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房间。
虽然有大半年没回来住过,但她的房间平日里还是有人打扫的。
至于孟叔说,她父亲拒绝了陆静枝要动她房间的提议。
阮胭笑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他老人家一定是担心哪天她带着盛聿白回家里,叫人看了,说她苛待女儿。
敛了笑,阮胭深吸了一口气,对于自己下意识的想法也有些无奈。
毕竟五岁以前,她并不会这样恶意揣测自己的父亲。
那个时候的阮志远,是个疼爱老婆孩子的好丈夫好爸爸。
也是阮胭心里最伟大的存在。
这份父爱从她出生一直到她五岁,一直呵护着她成长。
可就在明女士去世以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这么多年过去了,阮胭已经没办法靠着五岁前的父爱去维持她和阮志远之间的关系。
五岁以后这二十年,他作为父亲的形象,早就被时间长河冲淡了。
如今阮胭只能从他对待弟弟阮浩时,才能在他身上看见“父爱”这个词的最好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