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坐在苏溪的对面,同样靠着窗。
一路上,从上马车开始,他就没说过话。
他安静地听着苏溪讲,讲她师父对她的好、讲她从前多么捣蛋、讲她记忆里最珍贵的回忆。
苏溪:“我师父生前最大的遗憾是没能和他的师兄比上一场。”
匡圣人的师兄是简真仙。
两人师承同门,后来各有所长、分道扬镳。
他们都认为自个的书法才是门派的正统,所以谁也不服谁,斗了许多年。
原本,两位大拿约好在武夷山一决胜负,可还没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匡圣人这边就发生了变故。
苏溪想起那一天,心痛得厉害。
“造化弄人啊!师父在动身去往武夷山的前一天,忽然心口疼,半个时辰不到,就仙逝了。”
“你知道他老人家走之前说什么吗?”
“他说啊,谁赢谁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见见他师兄。”
苏溪总觉得师父和师伯的关系很奇怪。
照说两人师出同门吧,就算不好,多少有师兄弟的情意在,也不至于斗成这样。
师父平日里最爱说的话就是:你要争气,万万不能输给那个姓简的徒弟!
对了,师伯简真仙有个爱徒,可苏溪没见过。
苏溪跟了师父六年,走遍大江南北,无数次从师伯的家门口经过,师父愣是没进去打个招呼,更别说聚一聚、吃个饭喝个小酒了。
要说他俩不好吧,两人经常互通书信,分享生活中的趣事。
苏溪真不太明白两位老人家的想法。
陆江沉默了很久。
阳光正烈,从马车的窗口斜着照进来,恰好打在他俊美的脸上。
他眯着眼,追逐着阳光。
阳光里,有他曾经的回忆。
他将宝剑放在面前的小桌上,轻叩桌面。
“你师父的师兄,在得知师弟离世的消息后,从武夷山跳下去了。”
苏溪愣住了,听不太明白陆江的话。
陆江又说:“你师父是匡圣人,我师父是简真仙。”
如果这世间真有缘分这个词,那大概说得是苏溪和陆江了。
两人都很诧异,想不到他们竟有这般纠葛。
下马车后,刚进院子,苏溪迫不及待地交待寒雪和夏末,让丫鬟们在老槐树下摆了香烛,放了供果。
苏溪和陆江双双跪在蒲团上。
“徒儿”“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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