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继续开口:“不过我猜也是,你家里肯定不知道。不然这大过年的天寒地冻,他们能舍得让你跑回来满街看房?早就直接隔空买一套落在你名下了。”
初澄笑一声,发表截然不同的看法:“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周瑾挑了挑眉梢:“不会吗?”
“别说二老,就是我舅舅那样个性飞扬的人,他送车送吃送温暖,还帮我安排病房、找家政公司,甚至要出钱雇我谈恋爱,也从没说过、更不会说要在亭州给我买房。”初澄答得无比肯定。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我为自己选择的城市,一切生活里都只想留下自己的痕迹。如若不然,和留在北京的家里没有任何区别。”
初澄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矫情性格,大肆宣扬着什么绝不依靠家里。他知道自己就是投胎投得好。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他这样,生来便没有后顾之忧。
也正是深知如此,他才更想让自己任性地去活。
他端着咖啡杯,语气悠闲安适:“保持家庭氛围和谐开明的相处之道是互相尊重。我不会做出格的事,他们的手也不会伸很长。只有这样,我追求自己理想的道路才能畅通无阻。”
周瑾顺势一句:“所以你的理想是什么?”
初澄的眼底噙上笑意,变得生动朗灿起来:“短时间内来看,是及时行乐。做个赚多少就花多少的月光族,用我应得的,换我想要的。”
周瑾忽然有些好奇。在他看来,初澄的确是个消费欲望不高的人。
先不说初家的家境多殷实,就单单是他自己读书那些年拿的各种奖助学金,津贴薪酬,还有逐月用不完攒下来的生活费等等,就应该是有不少积蓄的。
周瑾直了直身体,把疑惑问出口:“说正经的,你手里其实有些钱吧?”
初澄却似没听懂般反问:“师兄是在说哪种钱?”
“你的钱还分用途和种类?”周瑾看向他,满脸的不理解。
初澄玩笑道:“当然。如果川哥哪天熬夜惊悸落下了病,急需配肝换肾之类的,那我肯定是有钱借他的。”
周瑾啧一声:“你盼着他点好吧。”
初澄耸肩笑笑,指向价目单上一盒用来配咖啡的燕麦曲奇,话音一转:“但如果是这份看起来很好吃的小点心,以我的工资水平来说,就有点贵了。”
“点吧点吧,我请客。”
“谢谢师兄。”
周瑾一副“你就当我没问过”的表情,换来对方一句不走心的道谢。
曲奇不是店里现做的,店员直接从橱柜里拿出一盒送
了上来。
两人边吃边聊,
还是说回住处的事。初澄听说过外地教职工可以在学校申请宿舍。但自从他入职起,
那里就一直是满员的。
周瑾透露:“学校要加盖教工公寓的事一直都在审批中,简单来说就是猴年马月。再说那地方我当初住过,没多久就搬出来了,即便你申请下来也肯定也是住不惯的。”
就是程序麻烦,环境还差呗。
初澄了然:“好吧,那我就懂了,也不指望了。接着老老实实地找房。”
他低头看向手机,刚发的朋友圈已经有许多回复,大多是凑热闹的寒暄。只有鹿言的是一条正经招租公告,后面还跟着条评论。
[我在小区门口的广告栏上看到的,挂了挺久了,不知道有没有租出去。]
“95平,两室双阳。”周瑾正好也看到了共同联系人的回复,轻声读出上面的信息,“繁天景苑,嘶——我记得有谁住在那儿来着。”
“喻司亭。”初澄出声提醒时,手指已经按上拨号键,照着联系方式打过去了。
时间紧迫,初澄直接与对方约定好了一小时后看房。周瑾还要去丈母娘那里接沈老师回家,没有一起行动。
“繁天景苑”这几个字经常出现在初澄的耳朵和视线里,但像这样亲自过来好像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