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三人排成一排,化身就被夹在中间,就好像是丘比特之箭贯穿的那颗心,箭头箭尾正连着岑殊和豹豹。
难道他这个小号不是豹豹的平平无奇身外化身,而是岑殊的——岑殊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不能吧?
薛羽荒谬地想:且不说修仙界日智障犯不犯法,也没听说雪雉羽能生啊!
“真是奇了。”颜方毓甩开扇子,又开始哗哗给自己扇风。
他几分钟前刚刚经历过徒不如豹,那点子不得劲还没下去,又来一个旧徒不如新徒,开口时嗓子眼里飘出那股醋味儿直窜薛羽鼻子。
“你与师尊到底……是有何特殊关系?”
你这话问的,怎么好像听起来怪奇怪的。
薛羽腹诽着,下意识抬头看了岑殊一眼。
而大佬此时竟正好也在看他,那双淡漠疏离的眸子跟两块冰墨似的,看得薛羽没由来一冷。
“嗐,我竟也犯蠢了!”颜方毓扇端一敲自己额头,扇面“啪”地弹了开来,“问你作甚,我直接算一算便知了!”
薛羽:……对哦!
他把这茬事忘了,颜方毓自己能算!
去吧师兄!你师尊的一世清白就攥在你手里了!
薛羽的心随着颜方毓扇扇子的动作猛地一提,谁知洒金扇面上的字迹倏地一暗,竟跟没墨了一样悉数消失了。
扇面上登时一片雪白,只剩星星点点的金箔碎屑。
颜方毓面色微哂,将自己的应盘收了起来:“惭愧,今日课上将天衍宗上下都审判了遍,灵力稍有不济。”
怎会如此!男人不能说不行!
薛羽失望地“啊”了一声,又略带希冀地朝岑殊看去。
谁知他眼前突然一亮,在脑后打着死结的黑色纱布一松,从他鼻梁上滑了下来,湛蓝兽瞳毫无阻碍地与岑殊双眸对上。
颜方毓在旁边“嚯”了一声:“这眼睛可真漂亮。”
也许因为薛羽内心真的十分好奇,大小号动作竟出奇一致,两双蓝眼睛都在向岑殊望着,令他少见地微微怔了一瞬。
少年郎不谙世事目光澄澈,那眼神在岑殊看来是带着几分依赖和濡慕的。
也就是一瞬的时间,那双与雪豹极其相似的眼睛已经不再看他,只是慌乱垂了下去,伸手去拿他颊侧的黑纱。
岑殊微抬手指,纱布已经飞到他掌中。
“师尊?”
岑殊不语,只是随手将两指宽的纱布绕在食指上。
漆黑纱布紧紧裹缠着岑殊毫无血色的指尖,竟诡异地显出几分狎昵之感。
他圈着茶杯俯首喝了一口茶,接着淡淡开口:“你原型是何?”
薛羽一愣,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旁边的颜方毓一眼。
他便宜师兄不是已经算出来告诉岑殊了?怎么还问?
“雪豹。”薛羽照实说。
他话音刚落,一种奇异的力量便从岑殊身上散了出来。
那种力量波动十分微小,距离岑殊只有几步之遥的薛羽小号没有任何感觉,只有他怀里的雪豹凭借异常敏锐的知觉感受到了。
薛羽一心二用已十分熟练,人形小号没半点反应,只有雪豹抬头向上望去。
只见岑殊一边拇指轻轻摩挲杯口,一边连珠炮般问道:“生于何处?家中长辈在何处?可有其他血亲?”
岑殊这人一向态度很淡,话又很少,因此当他用这种逼迫的姿态问话时,便显得非常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