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骂的痛快,足足磨了两刻钟,右相这才“勉强”同意了梁向实回京自证之时。
景帝坐在上首,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待回到御书房,他将方才右相和安王言行在脑中过了一遍,这才不由喃喃道:
“他们……这是要逼梁向实归京?”
可是,能让右相和安王联手做这件事,怕是需要天大的利益才足够吧?
景帝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但随后他又顿住。
天大……的利益。
晏南乃国之粮仓的美誉自古便有,景帝这些年虽然只是听政,可是心里也有一本账。
晏南此前的税银税粮如何,他一概不知,可只眼前这三年,虽然年年大差不差,可也不过比清北多了两成罢了。
有道是盛名之下无虚士,那这些年富庶的晏南,究竟有多少民脂民膏被贪墨?
景帝缓缓坐直了身子,他下意识的想要请左相来此,可是想了想后,还是作罢了。
不过,景帝想起梁世则被丢进大牢的导火索是徐韶华后,心里也不由得猜测到:
这,会是徐郎的另一出锦囊妙计吗?
不得不说,常家倒了,可景帝却稳稳的迈出了第一步。
那么这一次,梁家又是如何?
不过,景帝虽然心中期待,却也不曾真的对这件事寄予希望,一个常家,让他可以在一夕之间,收拢一批暗中的人心,已经够了。
“可惜了。”
景帝忍不住喃喃着,右相和安王齐齐出手,梁向实便是有三头六臂,只怕也无法逃脱。
但景帝可惜的是,他手中无人,只能坐视晏南巡抚的位置上,一个接一个的轮换,可最终,都肥了右相和安王。
右相和安王越强大,景帝便越无法收拢皇权,此消彼长罢了。
不过,景帝胜过他们的一点是:
他更年轻。
一个小小的梁世则,让素来只讨论国家大事的朝会整整吵了一日,这才得以为梁向实争取到一个自证的机会。
可等梁向实知道此事后,第一时间将廖光义和方知曲召集过来,商议此事。
“廖大人,方大人,此事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你们如何看?”
廖光义通民政,也审过不少案子,这会儿听了梁向实这话,沉思了一下,道:
“为今之计,是需要知道大公子是否真的说了这些话,不过大公子虽然性子娇了些,可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
廖光义说的模棱两可,梁向实看了一眼,只道:
“若归的性子我知道,怕就怕右相对其严刑加身,他那样的年岁……”
梁向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而方知曲这会儿抿了口茶水,淡淡道:
“无论大公子说什么,当年之事,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已经被处置干净,大人又怕什么?”
方知曲做过不少这样的事儿,他有自信自己处理的干干净净,况且,当年若不是江家发现了那件事,也不至于遭此灭顶之灾。
可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慎重,这件事他有十分的自信。
梁向实对于方知曲的信任大过廖光义,这会儿方知曲这话一出,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方大人这话,我就放心了。那江家也是,死了都不安生!这一次,待我归京,定要将此事按死在他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