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右相听了梁向实这话,只是抚了抚须,淡淡道:
“不见棺材不落泪!”
梁向实闭口不言,一旁的兵部左侍郎再度站了出来,他拱手道:
“圣上,臣以为也应请梁公子上殿问话,毕竟,梁公子既然能在大牢里说出……子告父的不孝之言,也不差上殿再说一次。”
兵部左侍郎说完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马清,他怕这个疯子又寻个由头来对自己动手!
不过,这会儿马清倒是没有兴致搭理被自己吓破胆的兵部左侍郎,他自己看戏正看的津津有味,要不是这会儿在金銮殿上,他都要摇旗呐喊,让右相和梁向实撕的再狠一些了。
兵部左侍郎这话一出,倒是有一部分人附和,景帝见状,看了一眼右相,遂也开口道:
“传梁世则上殿答话。”
可不多时,去带话的兵将又原路返回,他跪在殿中复命:
“回圣上,右相大人,那梁世则昨日自尽于狱中,不过在其触壁之时,曾,曾……”
那兵将看了一眼右相,闭着眼,直接道:
“曾高呼:右相冤我!”
此话一出,右相立刻目光如电的看向楚修德,而楚修德这会儿心里也是叫苦不迭,他只以为梁向实是爱子心切,没想到他们梁家的家法……就是自尽吗?
顶着右相那几乎可以吃人的目光,楚修德深深的低下了头,而一旁的梁向实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到微笑,随即看向右相,目露哀戚:
“现下这般,右相大人可还满意?可怜我儿,尚未及冠便冤死狱中,圣上啊!圣上为臣做主啊!”
梁向实一通哭天抢地,景帝一脸木然,他可做不了主。
而右相这会儿,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忍不住看向了不远处的安王,但安王这会儿只比了一个二的手势,右相胸口起伏了一下,才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安王的二,自然不是他拿二成,而是多拿二成。
不过,右相明知梁向实归京去了刑部一趟,却并未重视此事,也败在了他自负于自己对于京城的掌控。
然,此事虽然偶有瑕疵,但梁向实的人,还是回来了!
“哼!梁大人何必惺惺作态,梁世则目无王法,京城行凶乃是事实,即便未曾自尽,也少不了牢狱之灾!”
“那若是那般,我儿仍有命在!”
梁向实激动的口沫横飞,右相都忍不住后退一步,可梁向实却越发激动:
“我的儿啊,他才十余岁,还不曾体会这世间的美好,就因为右相你的一己之私死在狱中!
右相,你若是想要杀我,就冲我来啊!为什么要动我的儿子?为什么!!!”
梁向实一边说,一边哽咽,连景帝见状都不由得面色微松,他素来濡慕父皇,可却只有那并不清晰的记忆。
今日的梁向实,他或许是一个贪官污吏,可此刻他也是一个父亲。
景帝随即开口,他轻声道:
“右相,梁公子已死,当年江家之事,你可还有旁的证据?”
右相面色难看,目光飘向安王,安王正要开口,却不想,下一刻,一声声震天的鼓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前朝!
景帝立刻让人前去察看,这还是本朝头一次有人敲响登闻鼓!
不多时,兵将回来禀报:
“启禀圣上,宫外之人自称是江家遗孤,欲告梁巡抚贪赃枉法,残害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