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能尝到徐同窗的茶水了,今日正好口干舌燥,徐同窗,你看……”
徐韶华失笑摇头:
“尽作怪!”
说归说,但随后,徐韶华还是去烧了一壶水,而卫知徵也趁着这个空荡,道:
“今日朝会上,圣上同意马大人外放清北了。”
卫知徵说起这事儿,便觉得十分扼腕,这可是象征着圣上又双叒叕向右相妥协了!
如此一来,右相必将更加势大。
而他们乐阳侯府,明面上是安王府的人,实际上又与圣上纠缠着,再加上他爹还时不时请教徐同窗,那副敬重的模样,卫知徵几乎没眼看。
前十几年,卫知徵都觉得他爹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而到今朝,卫知徵这才知道他爹是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
这纯纯是要干一件大事啊!
他这个做儿子,怎么能不盯着?
大概是卫知徵脸上的惋惜之色太过浓烈,徐韶华拨了拨炭火,只笑着道:
“卫同窗可惜什么?这件事,最重要的可不是结果。”
“啊?”
卫知徵愣了,明明是圣上未曾争赢右相,怎么就结果不重要了?
少年的眉眼寂静如雪,唯有墨眸中炭火的红光跳跃着,只消一眼,便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随后便听少年徐徐道:
“其最重要的,是圣上此举的意义。这江山,终究还是刘氏皇族的江山。”
明面上说,圣上已亲政三载,可只要右相一日不放权,圣上便只能做一个看看请安折子的闲人。
再加上此前圣上一直在朝堂之上被右相和安王压制,再忠勇的朝臣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站出来扎眼。
否则,那就是不要命的蠢货。
可现在,圣上与右相长达半月的争执满京皆知,右相看似胜了,可圣上也将自己意欲掌权的信号放出。
这一场长达半月的博弈,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卫知徵听到这里,沉思了一刻钟,等鼻尖嗅到一股浓烈的芳香,他这才如梦初醒,随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徐同窗的意思是,这是圣上想要掌权的意思?”
也就是,让众臣站队的开始?
这个想法让卫知徵心里直呼“好家伙”,他现在终于有些理解他爹的胆小怕事了。
这些玩政治的,一件事要干的活真是太多了!
想到这里,卫知徵看着徐韶华的眼神才更加惊恐,右相之流也就罢了,真正算无遗策的,可是自己身边这位!
徐韶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安静的将一杯茶水递给卫知徵:
“茶已沏好,不知卫世子可能开了尊口?”
卫知徵还是头一次被徐韶华这么称呼,一时手忙脚乱,直接撞上了桌角,但还是稳稳当当的从徐韶华手中接过了茶水:
“咳,那什么,那都是外人的称呼,徐同窗何必那样?”
“那明乐兄?”
徐韶华这话一出,卫知徵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这个好!就这个!那我也得改个称呼,华弟,可好?”
徐韶华微微一怔,倒仿佛是望飞兄又在眼前,旋即他点了点头:
“如此也好。”
卫知徵心里欢喜的冒起泡泡,随后,这才装腔作势的轻咳一声:
“今日,我要说的是朝堂上的另一件事儿,华弟指定不知道!否则,否则我便以华弟为兄!”
徐韶华本来还懒懒的支颐品茗,听了这话一下子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