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的直觉让她下意识警惕和抗拒这个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少年。
“……”
禅院真依无比抵触此刻被夺走主动权的局面,沉默片刻,她紧了紧攥着枪把的手,像是要给自己底气:
“你们刚刚说的‘结社’……是什么意思。”
最后走上楼的少年金发蓝眼,带着棕色的帽子,似乎有些惊讶她就这么变相承认自己在偷听。
“是你们学校没有的制度,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
“不是什么秘密,敦君说不定还在争夺战的时候说出去过。”
江户川乱步又伸手从袋子里拿了几片,薯片的咀嚼音和含糊不清的语句一起响起:“主要以学生为主体构成的结社,可以由学生领导,也可以由老师领导,不同结社的观念不同,负责的区域也不同,就这样。”
“一共只有两三个人的结社吗?”禅院真依条件反射般出言嘲讽。
她本身不是如此激进的性格,但此刻站在这里,她的心底居然生出了被横滨校几人包围的危机感,如此针锋相对的回答,也不过是潜意识在给自己底气。
“你最好不要小看喔。”
少年侦探碧绿色的眼眸睁开了一瞬,绿宝石的中心反射着流光。
他的语调平淡,像是在说什么小事:“这里的任何一个,都是可以让咒术界天翻地覆的组织。”
禅院真依的瞳孔紧缩一瞬。
她的直觉告诉她:江户川乱步是认真的。
“五条悟猜测,横滨校是为了保护我们?”
江户川乱步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指尖轻弹了下帽檐,“他只说对了一半而已,横滨校既是保护,也是看守、收容,利用互相之间的抵消,以达最大的平衡和最长久的共存。”
“嘛,这也是‘那位’上任之后提出的构想,大家都在积极响应就是了。”
“……所以你们才不靠教师的强制力,而是相互监督,相互制衡?”
“挺聪明嘛。”江户川乱步露出孩子气的张扬笑意,“虽然远远比不上乱步大人我,不过也勉强能看。”
“……”
看到禅院真依这幅愈发警惕的态度,约翰·斯坦贝克咳了一声,走出来打圆场:“这位京都校的同学,织田老师一会儿应该会去找你们,商讨你们中某人造成的损失,你要不要先回房间去等?”
禅院真依持着枪皱眉,“损失……你说的是谁。”
江户川乱步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
“自以为是与虎谋皮的笨——蛋——”
41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地平线变得昏黄,天空中盘旋的白鸽越来越少。晚风从阳台穿进室内,带起朦胧的白色纱帘。
晚风吹过钉崎野蔷薇的侧发,她伸出手,将耳侧的头发拢到耳后,靠在阳台的白色围栏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晚间的微风。
“好舒服~”
钉崎野蔷薇仰头享受了一会,呼出一口气,回头问前辈:“所以,那个失格教师还没来?”
“还没有哦。”熊猫和狗卷棘对坐在沙发上,中间摆着一张国际象棋。此时局面狗卷棘占优,熊猫认真努力地对着棋盘思考着。
“其实我有个想法。”
“嗯?”钉崎野蔷薇转过头看禅院真希。
禅院真希瞥了眼伏黑惠脚下的影子,弹了下舌,意有所指。
别人看不出来,禅院真希还是能看出来这个一起生活两年的学弟今天的细微异常的。
从刚才起,就莫名沉默的伏黑惠避开了她的目光。
“什么意思?”钉崎野蔷薇回过身。
“真希的意思是悟来了,但是在惠的影子里。”熊猫在下棋的间隙给钉崎野蔷薇解释。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