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看向玻璃窗外,跟众多诙谐又友善的目光对视上,耳朵快红得滴出血了。
孟从南知道他脸皮薄,攥住他夫人的手腕,将姜岁带回他一开始待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来时没关紧门,姜岁还能听见里面看见这一幕的年轻学员们,吹起的口哨声。
搞什么?什么爱人……
他是要跟孟从南离婚的。
姜岁实在不明白,那位大师怎么一眼就看出来外边站着的人是他老公的。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孟从南牵进房间里关上了门,放下那个凳子后,又去把两间房间里面相通的门关上。
姜岁自己待了一会儿,稍稍冷静了一些,“你怎么来了?”
孟从南拿起他夫人放在地上的古典吉他,“已经四点二十三分了。”
姜岁瞬间想起来自己早上跟孟从南约好的时间,面上刚消下去的红又重新回到脸上,支支吾吾地“噢”了一声。
孟从南问,“琴包放在哪?”
姜岁指使着,“在电子琴旁边竖着。”
孟从南半蹲下身,把吉他放进琴包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他似乎预料好了时间,等他忙完回头,他夫人的局促跟不好意思已经完全消下去了。
但耳尖还是有些粉的。
孟从南看了一眼,又移开,提着手上的琴包,“这是琴行的还是家里的?”
姜岁几步走过去,抱在怀里,“琴行的,我去还吧。”
姜岁走在前面,孟从南微落后半步,并行在他身边,他说,“不用着急。”
“谁着急了?”姜岁掩耳盗铃似的,刚刚加快的脚步慢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我忘记了,不好意思。”
孟从南似乎习惯了,“没事。”
跟上次三周年结婚纪念日时,他对姜岁说的话几乎一样,“我会等你。”
司机开着车在大厦下边等了五分钟,还没等到自家老董出来后,只能开去了停车场。
孟从南领着刚还完琴的姜岁,下了负二层,总算把自己的夫人接上了车。
姜岁跟他一起坐在后座,捏着手机,在安静的气氛中越发不自在,但他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迟到了。
也不是没有守时这个观念,只是面对孟从南总是有些不一样,就好像他可以放心地不用去记时间。
可姜岁从来没想过,他的做法会让婚姻的另一方也会有些误会。
车子里安静了很久。
姜岁正准备开口再说一次“对不起”。
孟从南却先出了声,“抱歉。”
姜岁怔了怔,侧过脸抬眼看人,车的两边贴了遮光膜,虽然是白天,但车子里依旧很昏暗。
他能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孟从南身上穿着的大衣,确实是自己喜欢的,没有排扣的那件。
因为就坐在自己身侧,过近的距离让他能闻见对方身上自己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道。
他感受着孟从南有如实质的目光跟认真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紧张,呼不过气。
姜岁小声问,“怎么了?”
孟从南说,“为了空出接下来三个月的行程,我这一周都很忙。”
“不是故意不回家。”
姜岁听完安静了很久,不明白为什么孟从南突然跟自己说这个,他心跳似乎快了一瞬,又很快冷静下来。
他也想问,那之前的三年呢?
是因为什么?